妈妈是已经回来过了吗?
天已经黑了,妈妈怎么还不回来?
妈妈还会回来吗,她会不会直接去王叔叔家了?
如果妈妈直接去王叔叔家了,不再回来了,那他要去哪里找妈妈呢?
原潜抱着膝盖,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家在哪儿。
***
夜间的小区有些恐怖。
草丛里会有虫子扯着嗓子叫,楼道里会有老鼠大小的黑影闪过。树丛里时不时就会有树枝断裂的声响,可能是一只鸟,也可能是野猫。
时间过得很漫长。
已经过了原潜平时睡觉的点,他一点也不困,只是有点冷。
天上没有星星,只有大片大片黑色的云,和一小弯奶黄色的月亮。
原潜一整天没吃饭。
看着月亮有点饿了。
每年春节,妈妈都会给他炸饺子吃。
嫩嫩的韭菜裹着蛋皮,用又白又软的饺子皮一包。下进油锅里,噼里啪啦响,一会儿就被炸得金黄。
盛在白色的瓷盘里,一个个热腾腾地冒着热气。用筷子一戳,就会有诱人的汁水冒出来。一咬,外脆内软,多汁又饱满。
他也一整天没喝水了。
原潜下意识地舔了舔嘴皮。他嘴巴有点干,嘴唇也起皮了。
要是现在能下场雨就好了。
原潜眼巴巴地望着天空想。
但事情总是不如人所愿的。
就像这一晚一滴雨也没能落下。
就像原潜盼着的妈妈一直没回来。
***
原潜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继续等下去。
他肚子很饿,嘴也很干。想吃点东西,想喝点水。
他兜里一块钱也没有,但他可以去青田路的超市。
那是一家很大的超市,上下有三层。第二层和第三层有专门供顾客饮水的机子,机子上叠着一张张“纸袋”,“纸袋”撑开就能变成水杯。
那台饮水机里的水也好喝,按蓝色的按钮,会出来冰凉凉的水。
很解渴。
也很能填饱肚子。
原潜有一点想去,但他又担心自己会因为乱跑而错过妈妈。
经常会有这种巧合发生的。他前脚刚走,妈妈后脚就回来。等他回来,妈妈又已经离开。
上天就是这么爱捉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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