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容器?&ot;黄壤皱眉。
师问鱼笑道∶&ot;对,本座失手杀了一个人,原以为是雷音达寂的喽罗。可后来,吾修习灵魔鬼书,参详圆融塔之时,才发现那是一个承载怨气的器皿。&ot;
既然黄壤已经归顺,他似乎也不打算隐瞒,道∶&ot;可这样的器皿,一旦打碎,就极难寻得。它需要拥有强大的怨气、坚韧的意志,却又需要无上的念力。朕寻找了很多年。&ot;
他的话意味深长,黄壤死死盯住他,问∶&ot;当初,我向谢红尘透露谢灵璧有异。半个月之后,便被谢灵璧所害。是你向他告密?&ot;
师问鱼道∶&ot;那件事啊……唔,你做得太不隐秘。朝廷在玉壶仙宗装有九曲灵瞳。小八十六那么关心你,你猜这颗九曲灵瞳装于何处卜?&ot;
黄壤并没有回答,她已经不需要回答。还有何处?自然是祈露台了。
这里因为不涉及任何宗门之密,其实禁制薄弱。———宗主夫人的住处,外宗谁会关心?宗内谁敢踏足?
想不到,这么小小的一点疏忽,反而成了祸端之始。
&ot;你言语不慎,玉壶仙宗的法卷里,又有留影术。你毫不防备,自然全是破绽。本座只是略一点拨,谢灵璧就找到了你私查卷宗的实证。想不到,这倒是帮了我一个大忙。&ot;
他言语之间冷漠得令人心惊。
黄壤道∶&ot;所以,第一秋之所以能够找到我,也是你暗中相助?&ot;
师问鱼笑道∶&ot;这倒没有。吾本想将你多放几年,待你怨气深重,再行启用。逆转天道,谈何容易?但是小八十六等不及。这些年为了寻你,他就快将这整个人间掘地三尺了。&ot;
他语气轻描淡写,黄壤却字字心惊。
这些年,师问鱼一直困守圆融塔。但朝廷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在他掌控之中。
黄壤道∶&ot;那茶针……&ot;她突然反应过来,&ot;正是因为第一秋提前寻到了我,所以你以我为器,逆转天道时,才需要另备此物!&ot;
师问鱼目露赞许之色,道∶&ot;你意志坚韧,被谢灵璧行刑之后,一直心怀怨恨。偏偏是个育种名家,得民间百姓供奉,念力强大。甚至还有盘魂定骨针护你肉身与元神。这么多年,本座终于等来了一个合适的器皿。可惜,太弱了。于是本座只得另辟蹊径,补上此制。以免你不能承受圆融塔之怨气,魂销骨裂。&ot;
他提及这些,像是介绍自己一件心血之作,颇为自得。
&ot;所以,梦境破灭之时,我虽然死亡,却毫无损伤。&ot;黄壤喃喃道∶&ot;因为那柄茶针,替我承受了反噬。我、第一秋,你的那些皇子皇女,甚至于天下所有人。我们一直是你的棋子。&ot;
师问鱼并不否认,只是道∶&ot;既有棋局,必有棋手与棋子。本座为了你,也算是费尽心机。如今和盘托出知无不言,你也该相信本座的诚意。&ot;
黄壤问∶&ot;你需要我做什么?&ot;
师问鱼道∶&ot;这才是聪明人应该探究的问题。&ot;他向黄壤招手,&ot;来。&ot;
黄壤缓缓踏出河流,踩着柔软的青草,来到他身边。
师问鱼这才道∶&ot;这世上总有些人冥顽不灵,但屠灭生灵,也非吾本意。如今你在民间,已经颇有声望。想办法游说劝导,想必不难。&ot;
黄壤明白了∶&ot;如今这些人,还在那个沙化的世界。他们都还活着?&ot;师问鱼道∶&ot;本座说过,杀生灭世,并非吾愿。&ot;
黄壤垂眸,许久之后,她问∶&ot;看来如今,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但是陛下还能给予我什么呢?&ot;
&ot;果然,不愧是你啊。&ot;师问鱼淡笑,&ot;那个会为自己亲生父亲培育神仙山草的女人!&ot;说完,他复又感叹∶&ot;还是这样的你,更让人喜欢。&ot;
黄壤不言不动,师问鱼凑近她,目光幽深如渊∶&ot;你可以得到新生。从此摆脱盘魂定骨针。&ot;他的声音里带着笑,用最温和的语气,说出最残酷的话∶&ot;黄壤,吾之大业,便是唯一可以破解盘魂定骨针的方法。&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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