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上首眉目锋利的高大男人听下属禀告完,静了片刻,薄唇微动,声线低沉带着冷戾,吐出几个字:“萧盛这个蠢货。”
下属听他这么道,并不敢接话,深深将头垂下去,全当自己是个死人。
萧盛正是当今皇帝的姓名。
只是天子尊贵无匹,无人敢直呼其名讳,常人即使私下里也多谨言慎行、少有提及,怕被人抓住治一个对天子不敬的罪过,那就麻烦了。
数遍盛京,大概也就岭南王一人敢这么漠不在乎地用如此轻蔑的词语描述天子。
毕竟理论上岭南王这个王位关联着摄政权,皇帝就算听到了,还真不能把他怎么着。
萧烛垂眸不语,没再说什么,挥手让下属离开。
晚些,跟随他进京的谋士也来提及此事,提议道:“王爷,我们要不要尝试接触一下谢大人?那位行事愚钝,这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谋士脑海中飞快地转着念头。
他们从岭南出发时,盛京城中谢清碎权势还盛极,权臣之名远扬,即使在岭南也没少听,那时候他和皇帝丝毫没有生出嫌隙的迹象。
行伍途中情报传递不稳定,为了不给皇帝反应的时间,这趟行程赶得特别急,路上诸多不便,情报只捡了要紧的先传递,他们在中途并不知道此事。
以至于到了盛京之后,他们才发现情况有变。
谢清碎这位大权臣和皇帝的关系竟在半月之内变得如此微妙,看上去简直像是要闹掰了。
这可真是一个意外之喜。
谋士心中暗道这小皇帝也太糊涂了,就算忌惮功臣、卸磨杀驴,也不是这时候卸的啊?
谢清碎身上的权势确实太重了,又有和小皇帝相伴的情分在,妥妥的功高盖主。
帝王疑心重,起削弱他的心思是早晚的事。
但,权臣权柄虽大有反噬风险,一时片刻却不会爆发,在亲王为了摄政权来京这么紧急的时刻,不先尽可能稳住能用的势力和他们对抗,反而还有心思在这里磋磨权臣。
这是什么脑子?
说皇帝不怕他们王爷吧,但称病推辞会面一事,已经露出三分怯意。
说他怕吧,现在又在这搞这出幺蛾子,和自己的权臣离心。
真是让人看不懂了。
除非小皇帝笃定谢清碎一定不会改投他人。
可他哪来的自信呢?
泥人还有三分气性。
谋士道:“谢清碎虽然没了内务府大臣的职位,但这个不损他根本,他在朝中根基很深,整个吏部如他一家之言,单凭这点就足够我们冒险拉拢。况且他如今风评转变,与翰林院祝林交好,在文人学子中颇有受推崇之势,这是其二……”
萧烛静静听着谋士讲述,不赞同也不反驳。
谋士使尽浑身解数陈述了一番利弊,他最终却并未置可否,而是仍旧用冷戾到有些漠然的无波的声音道:“不急,再看。”
怎么这么巧。
这君臣俩早不闹矛盾晚不闹,偏偏他到盛京的时候闹起来了。
天底下没有白白送到嘴边的珍馐,从很小的时候开始,萧烛对这个道理再明白不过。
他起身离开,门外廊檐落下雨滴,擦着他漆黑的眉眼、高挺的鼻尖掠过,坠入冰冷石板地面上。
下人慌忙撑伞替他挡住飞溅的雨水,却跟不上他大步离开的步伐。
留下谋士一人在房中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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