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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活着的时候，太多牵绊，太多规则，自尊，家人，还有那些无法忽视的过往。我是雕不了的朽木。无怪乎佑栖最后愤怒地说：&ldo;那你就可劲儿折腾吧，等到有一天真折腾出个癌症了，你就有好日子过了。&rdo;-跟李祝融回去。回去正好是晚饭时间，远远看见李貅站在花园门口，蔷薇花开得很精彩，他穿着我给他配的白色t恤和深棕色的卡其布裤子‐‐尽管他早上对那件t恤上的卡通图案不屑一顾。&ldo;我出来看我的yoyo车有没有在外面。&rdo;他很拽地跟我们解释。&ldo;让佣人去找。&rdo;李祝融拍了一下他的头。&ldo;以后天黑要给他加一件外套，&rdo;我和管家交代：&ldo;有几件套头衫也可以穿。&rdo;我不知道为什么已经知道我不是癌症了，李祝融还要逼着我喝芦笋汁，饭菜还是清淡得不行。吃完饭，李祝融进书房，我去敲门。&ldo;我有点事想和你说。&rdo;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正托着下巴看电脑屏幕，把目光转向我：&ldo;什么事？&rdo;&ldo;过两天我想回我爸妈那里。&rdo;我说。&ldo;可以，我和老师一起回去。&rdo;他很简洁地答应了，又转头去看屏幕。&ldo;我想一个人回去。&rdo;我咬牙说了出来。他抬起眼睛看我。那狭长凤眼里的寒意几乎让我畏惧。他站了起来。&ldo;老师什么意思？&rdo;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来扳我下巴：&ldo;老师这意思，是想搬出去了？&rdo;我眼睛看着书桌上的边角。&ldo;老师为什么不敢说？&rdo;他贴近了问：&ldo;既然有这个意思，为什么不说出来呢？&rdo;&ldo;我想搬出去。&rdo;他捏得我骨头疼。&ldo;你别发火，我是来和你好好谈的。&rdo;我竭力显得平静一点：&ldo;我想和你商量。&rdo;&ldo;这个问题没得商量。&rdo;他语气斩钉截铁，手上的力度却小了一点。&ldo;你听我说，小哲。&rdo;我昂着头看他，直接看他眼睛：&ldo;我不是圣人的，十年之前，你说，你不是同性恋，我被学校开除，再没学过物理，我爸妈现在都在被同事非议。而你十年没来找我，再找我的时候还带着一个五岁的儿子。这些事情，我没法不在意。&rdo;他沉默地看着我，脸上看不出情绪。&ldo;你最起码，该给我一个解释，和我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告诉我，这十年来，每一件事，到底是为什么会发生，你又有什么样的理由。我们可以坐下来聊一聊，从十年前开始说起，可不可以？&rdo;他墨蓝眼睛幽深，看得人心凉。他说：&ldo;要是我不说呢？&rdo;&ldo;那我只有离开，也许有一天你会愿意过来和我说。&rdo;&ldo;要是我不让你走呢？&rdo;他平静问我。&ldo;我会恨你的。&rdo;&ldo;老师本来就恨我。&rdo;&ldo;我没有恨过你，那些只是赌气，而真正的恨是不会消亡的。&rdo;&ldo;老师在威胁我。&rdo;他直截了当地说：&ldo;但是我只要把老师留在身边，其余的都是空话。&rdo;&ldo;那样我会死的。&rdo;&ldo;我不会让老师死。再说了，老师责任心太强，就算是为了父母，也不会死的。&rdo;我觉得心都凉了下来。&ldo;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的心情。我心里有那么多事在膈应着，我的日子怎么过？你说你爱我，难道你的表达方式就是让我这样憋屈地活着？&rdo;&ldo;老师和我在一起，不会憋屈的。过去的一个月里，我们不是过得很开心吗？&rdo;他丝毫没有等待我回答的意思：&ldo;过两天，我就带老师回北京去，老师的父母也可以一起过去，老师不是想和家人住在一起吗？&rdo;我简直是要绝望了。我不想求他。但是我也没法说服自己，好好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像十年前一样，毫无嫌隙地和他过日子。从去年再次遇见他开始，我每天都在提醒自己，过去发生的那些事，你不能遗忘。你不能放弃，你别忘记这十年你是怎么过来的。就算你再爱他，你都不能遗忘。我自始至终，都没想再回到他身边，当那个死心塌地的许煦。我要他跟我说清楚，这十年来的每一件事。然后我才能重新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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