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抱着梁王的躯体,忽而愤恨地盯向卫光,疾如闪电般一拳冲过去:“还我大哥命来。”制住卫光的沈涯见楚王来势汹汹,忙不迭松开手躲到一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这种时候他还是躲远些为好,反正在场这么多人,卫光也掀不起什么大浪了。卫光不闪不避,腹部生生挨了一拳,微微躬起身子,似乎伤得不轻。楚王再接再厉,大有要将此人打死在殿中的意图,谁知江玄之身形一闪,准确无误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楚王见他阻拦,怒道:“江玄之,你给孤滚开!”江玄之不理会他,反而一丝不苟地朝刘贤易道:“陛下,卫光只是执行者,并不是主谋。鼠疫案、起火案、祭天案,还有夜宴案,所有的案子看似毫无关联,却彼此相连。如今案情才刚开了个头,容臣揭开所有的案子,陛下再行定罪也不迟。”刘贤易沉浸在丧子之痛中,双目微红,发泄道:“才刚开了个头,朕就死了长子!”江玄之淡淡看着毫无气息的梁王,轻声道:“凡事有因才有果。”刘贤易怔了怔,眯着仇恨的双眼盯向卫光,竟看到他眉目染笑,不怕死地挑衅他。他心中怒恨交加,当即恶狠狠地表态:“卫光弑君在前,杀害梁王在后,朕绝不会饶他。”这话明着说给江玄之听,暗着却是说给在座的众诸侯听的。站在旁边的厉温善解人意道:“陛下脸色不大好,可需要小憩片刻?”“不必。”刘贤易摆了摆手,冷厉中暗藏怒火,“朕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火案真相梁王的尸体被安置到偏殿,寂静的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在江玄之身上,等候他揭开下一个案情。江玄之从容道:“再说说章台路起火案。当初京兆府排查失火原因,说是某药坊两只雏狗打架摔了一盏油灯,碰巧燃到了隔壁的油坊,这才导致整个章台路火势蔓延。然而,臣经过查证发现两处可疑。”沈涯兴致勃勃地插话:“哪两处?”“其一,药坊起火源头在屋内,按常理来说,屋门内侧的烧毁程度必然大于外侧,为何事实上截然相反?其二,药坊起火源头与油铺的油罐子之间隔开一堵墙和两个小院,那么远的距离波及过去需要时间,为何巡夜小吏没有及时察觉章台路失火?”刘贤易沉吟道:“小吏来不及察觉,因为起火的同时,有人蓄意引燃了油坊。油坊炸开的威力更甚于油灯引起的火灾,所以药坊起火源头那屋门外侧的烧毁程度更大。”“不错,容臣分别细说两处起火事件。”江玄之道,“先说药坊火灾,那药坊的任掌柜葬身于火海,但经令史验尸,任掌柜并不是被烧死的,而是头部重击而死。”可惜,那药坊被烧得面目全非,验不出血迹的痕迹,否则便能根据血痕推断当时的情况。“如此看来,起火的原因是有人要毁尸灭迹?”郭百年坐在诸侯席,扬眉望向江玄之。江玄之淡淡看他一眼:“是不是毁尸灭迹,你应该比旁人清楚,当时你不是在铺子里吗?”这话颇有深意,众人兀自揣测起来。寻梦一震,心中蹦出一连串疑问与猜测,是郭百年杀了任掌柜?穆掌柜撞见的锦衣男子是郭百年?郭百年与任掌柜之妻有染?越想越不对劲,记忆中郭百年不是那种人,但她又深信江玄之不会无端冤枉他,一时无比疑惑,郭百年为何会出现在那里?郭百年笑道:“江御史说话要有凭证,冬至那日,我明明在驿馆陪伴父王。”江玄之似笑非笑:“是啊,你在陪伴长沙王。”寻梦:“……”刚才江玄之在跟郭百年说笑?殿中众人面色各异,或疑惑,或震惊,或不悦,而郭百年唇角笑意微敛,神情似乎显得不那么轻松愉悦。江玄之神色如常道:“任掌柜之死源于其妻方氏。方氏美貌风流,媚骨天成,近日偶然搭上了权贵,趁着任掌柜外出,屡屡与那权贵私会。冬至那日,任掌柜有事外出,那权贵肆无忌惮去药铺幽会方氏,谁知任掌柜去而复返,两方发生争执,那权贵失手将任掌柜推至柜角撞死。”众人都在猜测那权贵是何许人也,江玄之稍加停顿,继续道:“那权贵虽是错手杀人,但大错已成,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放火烧了药坊,带着方氏离开。”“江卿口中的权贵是何人?”刘贤易沉声问道。江玄之目光扫过诸侯席,最终定在燕王身上:“燕王,玄之所言可符合当时情状?”寻梦一顿,原来穆掌柜撞见的锦衣男子是燕王刘砾。燕王那病态白皙的脸微微一僵,还没想好措辞喊冤,席间的邹楠立即跳出来骂道:“你这好色之徒,竟如此不知羞耻,染指他人之妻!”因燕王曾调戏邹楠,她向来对他没有好感,此刻逮着机会便痛骂两句。燕王面色越发僵硬,强自镇定道:“父皇,儿臣冤枉。江御史没有丝毫证据,岂能将如此大的罪名扣在儿臣头上?”刘贤易自然不愿此事与燕王有所牵扯,但又相信江玄之的判断,权衡一二,公允道:“江卿可有证据?”“容臣细禀。”江玄之淡淡道,“燕王原以为巡夜小吏会及时察觉,顶多将此事件归于意外失火,没想到隔壁油坊会炸开,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于是,他谎编了另一个故事,借由任掌柜之妻方氏告知于臣,可惜假的就是假的,方氏破绽百出。”寻梦回想当时的情况,方氏的确前言不搭后语,自相矛盾。“她声称跑出药坊找人求救,可结果并未敲过一家铺坊的大门。她言语笃定跑出来的时候油坊炸开,可油铺炸开波及旁边铺坊,她若当时真在场,只能看到一片火海,万万分不清是哪间铺子炸开的。”“许是她受惊过度,一时言辞混乱呢?”燕王有不同见解。“有些人受惊过度是会造成言辞混乱,但再混乱也不会颠倒是非。按方氏所言,任掌柜是烧死的,可验尸结果却是头部重击而死。再者,方氏手背处的手臂被梁木砸伤,实在是欲盖弥彰,多此一举。”沈涯问道:“何以见得?”“若是梁木掉下来,常人台路发生火灾后,孤一时好奇有所关注,得知方氏染疫身亡。此事合情合理,江御史莫不是因为这个而要定孤的罪吧?”“燕王可听过‘言多必失’?方氏身亡的消息早已封锁,燕王又是从何得知方氏染疫而死?”江玄之见他神情怔愣,一鼓作气道,“燕王不妨问问在座之人,除了南阳公主和涉事人,还有谁知道方氏死亡的消息?”这话很是诡诈。若是有人承认知道方氏死亡的消息,岂不是承认自己就是涉事人?这种紧要关头,旁人便是真的不小心听闻,此刻也要撇清关系,明哲保身了。此事刘贤易全然不知情,事到如今,他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盯着燕王:“你还有何话说?”燕王心知大势已去,颓然跪在地上:“儿臣知罪。”“你在燕国调戏民女,勾搭有夫之妇,以为朕全然不知情吗?朕一再宽纵你,你竟不知悔改,还敢将这些荒唐行径带到长安来?你莫不是真要朕对你施加宫刑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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