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恕我直言,您的做法……属下以为,实在不妥。”宣旨太监被楚月兮强行送走后,南落在楚月兮的帐外转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掀开帘子磕磕巴巴地说了这么一句。
实在不妥……?当然不妥了。
楚月兮戍边这么些年,不论是行军还是作战,她从来没有违逆过长盛帝的意思,更别提如此明目张胆的把宣旨太监扔出去了,但是……来人仗着长盛帝的圣旨在手,根本不把楚月兮的话放在眼里,她如果态度不够强硬,怎么可能让那狗仗人势的太监把这道折子带回去?
“好了,这事我心里有数,南将军去忙吧。”楚月兮无奈地笑了笑,敷衍着把人请出了帐子——不然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要说她其实也不清楚长盛帝看到折子,又听见那太监添油加醋的描述之后的反应?
“阿词,进来吧。”南落离开后,帐外还有一个人影一直在晃悠,楚月兮不用问就知道是等着劝她的白暮词,索性先发制人,手中笔不停,头都没抬地赶在白暮词之前开口,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什么都别说了,天塌下来我顶着。”
站在不远处的人静了片刻,轻声一笑,“若是让将军顶着,温某实在良心难安。”
正写着字的人闻声一惊,手一抖,一滴墨就在刚刚写完的那个字旁边晕染开了。
楚月兮:“......”
“温大人还是现在良心不安一下比较好,我这信可是快写完了。”楚月兮把满满都是字的纸团成一团,叹了口气,又铺开了一张纸准备重写。
“如果方便的话,我来写吧。”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把楚月兮的玩笑话当了真,反正是绕到楚月兮身侧,拿起架子上的笔,一副等着楚大将军给他腾个位置的样子,“当然了,若是什么不好让我知道的,那便先欠着。”
不过是些战后总结的东西,当然没什么不方便的,甚至以温太傅的文笔,肯定比她自己写的更好,不过……楚月兮扫了一眼那人依旧没好多少的脸色,默默放弃了这个想法,“咳,还真是不大方便告诉你,这账暂且先记着吧。”
“好。”温子酌素来是个从善如流的人,听楚月兮这么说,便也没再多问,只是话题一转,道:“圣旨一事,还要多谢将军。”语毕,还规规矩矩地施了一礼。
“哎哎,你可别。”楚月兮连忙摆摆手,她知道温子酌在朝中绝对是个温文尔雅,有礼有节的典范,不过她这一道折子原本也有些私心,实在受不起温子酌如此郑重的一谢,“换成是谁,也不能看着你就这么上路,温大人太客气了。”
温子酌闻言只是一笑,“将军不问问我,去找云途和蓝泗是做什么?”
“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不是打算杀了他们,就没必要跟我说。”楚月兮摇摇头,她相信温子酌的分寸,纵然再怎么样,也绝不会让她为难,那还多问什么呢。
“谢将军信任。”温子酌那一问原本只是想换个话题说,却不想楚月兮会这么回答,心中一动,再一次认认真真道了谢,而后转身出了帐子。
“嗯?”楚月兮手中的笔停了一小会儿,轻声笑笑,又低下头继续写。
如果她猜想的没错,那太监带着之前那一道折子回宫,最迟半个月,长盛帝必然会有新的圣旨下到她手里,边境若无战事,她能回西境的可能性也不大,不得不在圣旨到之前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
西边连失五城,她领命赴西境的那晚,白暮词曾经问过她,皇上明摆着不像先帝那样信任楚家,信任定西军,为何还要领了这道前路不明的旨意。
楚月兮走的匆忙,一直没空细想,直到这会儿,她终于想明白了那个问题的答案,同时也彻底懂了楚天和临终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楚天和一早就看出了当今圣上的心思,也猜到了楚月兮今后会面临的困境。他把帅印和定西军交给楚月兮的同时,告诉她定西军守的不是连家的江山,而是九夜的百姓,就是为了当她走到这一步的时候,不要改了初心。
“之前以为父帅活的潇洒随心,原来他心中比谁都清楚。”楚月兮取出帅印前前后后翻转着看了一会儿,终是没忍住低声一叹,也许在那之前,楚天和从未想过要把戍边重任交到楚月兮手里,所以任由她儿时上房揭瓦,不学无术……奈何世事难料,楚天和纵使有心护着她,到底还是抵不过命数。
“父帅,您放心吧,兮儿都明白了。”楚月兮握着帅印阖了一下眼睛,再睁开时,眸中金光一闪,而后所有情绪隐进眸中,自此,终于敛尽锋芒。
如她所料,十日后,何霄亲自带着长盛帝八百里加急的圣旨到了定西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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