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一黑一白,简直代表了两个不同的极端。坐在前排的那位,身穿一件衣摆绣着朵夸张牡丹花的白色绸袍,不管任何人看向他,他都报以友好的微笑和飞扬的媚眼儿,直惹得那些轻浮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一阵阵娇柔做作地细声尖叫。而坐在后排的那一位,却只是自顾自地低头喝着茶,那身毫无装饰的乌黑皂袍衬着一双冷冽的眉眼,直吓得胆小的茶博士老孙都不敢轻易靠近那个角落,更别说是那些正被白凤鸣以眼色勾|引调|戏的妇人们了。看看那两个男人,锦哥不由一摸耳垂,皱眉嘀咕了一句:“麻烦。”而,让锦哥没想到的是,这场书局竟意外地顺利,那一黑一白两个男人竟都默默听着她说着那婆媳间斗智斗勇的故事,就连白凤鸣都没有像上一次那样给她乱起哄鼓掌。当惊堂木落下,那些妇人们满意地叹息着,一边讨论着今天的剧情一边散去时,锦哥也暗暗松了口气。至少,这下午场她是完美地混了过去。她抬眼看向那两个男人。发现少东家周辙依旧沉稳地坐在那里低头喝着茶。而那个白凤鸣却已经半抬起身子,两只笑弯着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显然是打算过来跟她搭讪。就在这时,一个中年文士匆匆走到他的身旁,俯身在他耳旁低语了几句什么。那白凤鸣扭头看看文士,再回头看看角落里的周辙,竟都没再看锦哥一眼,就起身走了。作者有话要说:☆、·线索刚一进天字二号房的房门,白凤鸣就头也不回地问道:“消息确切?”杜文仲挥手赶走白凤鸣那个身段妖娆的贴身小厮,低声道:“那位县尊大人有个不省事的儿子,就是那位丁衙内。当初县尊刚上任时,这位衙内看中这茶楼的生意红火,就想占了,却被人从黑白两道给堵了回来。衙内不服气,就派人手细细查了这家茶楼的底细。一开始,只查到西南马帮,后来又发现他们似和西南军也有联系,要不是县尊大人手下有一个幕僚以前在西南呆过,只怕还查不到南诏王的头上。”“南诏王。”白凤鸣用扇子扣着掌心,眯眼道,“太后和殿下一直想要拉拢他,可那位却一直态度不明。说起来,倒也难怪,他们司家可是有名的小心谨慎,不然也不会延续几世,成为咱大周朝仅存的一位异姓王……”他忽然一顿,桃花眼又眯了眯,低声嘀咕道:“难怪觉得此人面熟呢……”杜文仲没听清,不由向着白凤鸣靠近一步。白凤鸣却嫌弃地后退一步,皱眉又问道:“可查清这茶楼到底是南诏王的产业,还是他给他那个短命女儿置办的陪嫁?”杜文仲压抑下心里的不快,摇头道:“这茶楼,根系很深。就这南诏王,都还只是八分怀疑,暂时没个确切的准数。”“不用怀疑了,”白凤鸣一晃扇子,“我可以跟你打赌,这茶楼,定是那位南诏王给他女儿置办的嫁妆。”他又摸着下巴冷笑道,“好你个周辙,当真以为留这么一脸胡子,少爷我就认不出你了?!”杜文仲则是一愣,“周辙?七少说的可是那位临沧侯府的大公子?”“正是此人。”见杜文仲一脸的疑惑,白凤鸣又摇摇扇子,道:“这里面关乎着皇室宗亲的一些秘事,你不知道也属正常。历来南诏王的子女都是要和皇室通婚的,这一任南诏王的子嗣并不盛,只一子一女。那位郡主打小就由皇家做主指给了临沧侯,可谁知那位临沧侯长大后竟成了个混不吝,成亲不到五载就活活气死了那位郡主。郡主过世才三个月,这临沧侯又由他老娘做主娶了他老娘的娘家侄女。听说,当时那位已经怀了五个月的身子。为了这事,南诏王直把官司打到先皇跟前。后来还是由先皇做主,让临沧侯府封了那位郡主的陪嫁,并交给南诏王的人保管,说是等大公子成人后再交还侯府。”“噢,”杜文仲恍然大悟,“难怪都说临沧侯不待见那位长子呢,却原来因由在此!看来那位南诏王也是气糊涂了,他这么一闹,岂不是让大公子在临沧侯府十分尴尬?”白凤鸣横了他一眼,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时若不是闹出这么一场,只怕咱大周朝从此就再没一个异姓王了。正因着这郡主的事,才让他们家保住了王爵,逃过这一劫。”顿了顿,他忽然用扇子点着下巴微微一笑,又道:“所谓报应不爽,那第二位临沧侯夫人,虽然有侯府老夫人的支持和皇家的偏袒,最终得了这正妻之位,却不想她自己竟败在一个小门小户女子的手上。没两年,那位临沧侯就移情别恋,喜欢上个穷秀才的女儿,直把这第二任夫人气得难产而亡,却是给现在这一位挪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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