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苑没有戴面具,估计是嫌弃面具不漂亮,所以我能看见她斜的眼角,闪烁着不高兴的情绪。所有人都到位了,流暄轻拍一下手。笑笑,“林桑。”我想起那修长的手,那漂亮地手指,我握过整整一晚,还有红色的长袍下,那是很柔软的内衫我地心跳的很快。高高在上地流暄……从兜里掏出那块蓝石头,流暄的手指那么秀气怎么能捏动这么硬的石头,石头边缘这么光滑,他是怎么打磨的。一只手够不够用?他捏完石头以后,有没有笑话我的睡相?我戴着面具,所以可以肆无忌惮地笑。更可以像别人一样盯着流暄看,反正他也不知道我是谁。被我盯久了。流暄又抬头看了我一眼。很冷淡,没有任何表情。侧过头开始跟身边地人微笑,“可以开始了。”我这才注意到他身边的人,戴着黄金头带,穿着青色的长衫,很有英气的少年,我手里的鼓槌差一点都握不住掉下来。现在谁说我不幸运,我都要跟他翻脸,在金宫随便做一次杂役,我都能碰到一位殿下,这位殿下还跟我说说笑笑,帮我干活。林桑殿下,桑林,嘎,这算什么?变幻身份微服私访?我看着桑林,不,林桑殿下,他在井井有条地致开场词,并没有搭理我。流暄坐在那里微笑,一切都很完美。这是一次盛会。林桑殿下例行完公事,接着说:“主上给我们机会,让我们获得自由,”“在江陵城统治的年代,我们从来没想过有这样的生活。”“我们可以立场不同,可以战死,但是绝不允许有人用阴险的手段来达到某种目的。”我听着手有些抖,怎么像是要大清洗地样子。阴险手段,说的是江陵城的奸细吗?林桑殿下说完这些有深意地话,然后跟流暄汇报,“差不多都是按往年的规矩办地,只是有一处我做了些改动,”然后他侧头瞥了我一眼。流暄笑笑,“这件事我已经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做,不用问我地意思。”伸手从身边拿过一只琉璃杯,在手指间摇晃。林桑殿下愣了,有点意外。流暄浅啄了一口杯子里的水,又笑着看林桑一眼,“怎么?”林桑地笑有些不自然了,他转过身的时候,对我意外地扬起嘴角,表情是,好顺利。他上前几步,“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你们表现的时候了。”帷幕拉开,金宫弟子走向校场中央。同在校场中的俘虏,吐掉嘴里的草叶子,睁大了眼睛,看了一眼他的对手,然后把目光扬起来,盯着我的脸,他扯扯已经爆裂开的嘴唇。金宫的弟子带着青色的头带,精神气爽,他没有上战场,这段时间都在为竞技赛做准备,光是在这方面,就比已经经过残酷的厮杀,显现出虚弱的俘虏强太多了。还是惯例,金宫弟子说:“校场竞技是给你们一次选择,投降还是死。”俘虏从腹腔里吐出一口气,“投降还是死,没有胜的机会?”他习惯性地动手指,可是手里已经什么都没有,可想而知他的武器在战场上已经用光了。金宫弟子冷笑一声,“暗器,你没有了。”脚下摆了一个步子,“赤手?”俘虏看着对手的步子,“这是专门对付江陵城人的武功?”对付江陵城人的功夫,都是大家研究出来的,所有人对这一项活动热情非常高,随便从金宫的中级以上弟子中挑出一个人,他都能立即在一面墙上写满对付江陵城人的招式。金宫弟子随手摘下身侧的剑,抽出来,插在地上,“或者用武器?”明亮的剑身,晃得人眼睛疼。俘虏伸出手,比了比,眼睛开始爬满红血丝,他走几步,从武器架上,挑了一把刀,攥在手里。金宫弟子也握起了身前的剑,大家都屏住呼吸,空气中有一股肃杀的味道,隐隐带着血腥味,和死亡的召唤,让人兴奋,让人疯狂。金宫弟子的剑往前一送,就将是俘虏的咽喉处。这样的争斗中,没有人能及时收手,双方都必须用命去拼。俘虏忽然瞪大了眼睛,大喊一声,“流暄,这就是你给我们的机会?输了以后还能再选择一次?”他冷笑一声,“我在半途中被打败,”他指了指对手,“他不会杀我?”流暄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俘虏忽然转身冲着自己的伙伴,“诸位,我知道大家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上战场的,我们可以跟江陵城一起存亡,但是不能看着被楚辞当成棋子,”他的眼睛忽然扫向我,“我们可以死,但是不能是牺牲品。”他的视线已经带着疯狂,眼底出血,像一只濒死的野兽,他已经没有思维,不去想什么对什么错,他不认为在校场上还能存活,所以他认认真真地想死也要拖上一个,他不相信任何人,不相信谁给他活下的机会。“如果竞技是公平的,那我是不是可以选任何一个人做我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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