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艺近来十分反常。
具体表现在她上课睡觉的次数大幅降低,尽管还是会问同学要作业抄,但也是粗略扫一眼比对答案,甚至还能找出对方的错误。
紧接着,同学们又发现,有些课代表思考许久都毫无思路的数学题,徐思艺看一眼就能给出解题思路。
尽管有一年的空窗期,她正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到先前的水平,同时展露出强大的学习天赋和思维能力。
这两天班里议论她的声音不少,不乏有鲍述这样性格直白的,直接上来质问她是不是终于厌烦了平行班的喧嚣,要改邪归正重回实验班。
“……没有的事。”不知流言怎么传成这样,徐思艺叹口气,一本正经地解释,“我就想再试试。”
“试什么?”
试试能不能骑他头上。
这话徐思艺只敢在心里说。她挥挥手,示意鲍述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反正我肯定不会转班的,其他你们别管了。”
得了这答案,鲍述眼珠子转了转,哦了声,没再多问。
这事很快传到了张喇叭和郑琴耳朵里,据班里同学转述,听到消息的时候,张喇叭捧着保温杯正要喝茶,结果手一抖,杯子掉地上,茶水洒了一地不说,还烫得他跳脚。
徐思艺好好学习,是所有人喜闻乐见的成果。
几位老师暂且不论,八班已经很久没有进年级前十的同学了,前十基本都被一班那群妖魔鬼怪包圆,要徐思艺真能恢复从前水平,拳打何修文脚踢穆森,多值得吹逼的一件事!
唯一对此持怀疑态度的是季绵。
众人唠嗑的功夫,季绵瞥了眼徐思艺的侧脸,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像空中飘着的,落不到实处的纸,垂眸,极力忽略内心的异样感。
又一次午间,徐思艺拒绝了季绵一起下楼吃饭的邀约,边算题边从书包里掏出块面包啃时,季绵终于明白这异样感从何而来。
她看了看徐思艺,又转过头,又忍不住转过去看她,唇瓣开合多次,犹豫究竟要不要开口。
如此循环往复多次,就连埋头算题的徐思艺都察觉到她的欲言又止:“怎么了?”
“艺艺。”
季绵脊背僵了一瞬,随即像是下了什么决心,站在她桌子对面,手掌盖住她的试卷,一字一顿地说:“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你已经很多天没下去吃饭了,一直在吃面包。”
既然已经开口,季绵吸了口气,索性一股脑儿把自己的想法全倒出来。她的声线偏软,教训人起来也软绵绵的,眼神却认真,一板一眼的:“还有,我发现你的黑眼圈比以前深多了,你这个礼拜是不是没怎么睡觉啊?”
“你其实不用把自己逼成这样的。最近是发生什么了吗?”她声音越来越轻,“如果不介意,你可以来和我说说的。”
“啊……”
徐思艺停下笔,望了眼密密麻麻,写满数学公式的试卷。她做起题来有个习惯,喜欢把草稿打在试卷上,这样整理思路和给人讲题时都方便些。
她回想了下,反应过来自己最近的行为在关心她的人眼里的确有些,不正常。
“不用担心。”她伸手,盖住季绵的手。十月下旬的温度不高不低,徐思艺掌心滚烫,像个热乎乎的小暖炉,笑眯眯地安慰她,“我初中那会经常这样,从来没出过事。”
“我和他现在的差距太大了。”
说话间,徐思艺指腹擦过试卷上未干的墨迹,黑色墨水混作一团,几个数字在里头浑浊不清。她低下头,脸上笑意收敛些,好像在跟季绵说话,又接近喃喃自语:“我没有筹码,也过不去心里那关。”
尽管徐思艺没明说,季绵隐隐能够猜到,她话里的那个“他”是谁。
“总之不用管我了!”徐思艺很快振作起来,集中精力重新投入学习,“先等这次期中考考完吧,我看看差多少分。”
季绵腮帮子鼓了鼓,仍不太理解徐思艺这废寝忘食的学法。
学习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想靠半个月补上一年的进度,实在是有些太为难自己。
可徐思艺现在明显什么都听不进去。
季绵在原地站了会儿,直到几个吃饭快的同学回到班级,安静的教室顷刻间布满人声,她才松了松眉头,转身离开教室。
到楼梯口时,她顿了下,掉转脚步,往楼上走-
凌晨一点,徐思艺坐在书桌前,又做完套题,还没开始对答案,腹部突然传来剧烈的绞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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