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住在上次的军人宿舍里。宁城很早就钻进被子里,酝酿着来日的血雨腥风。秦岳给手机充好了电,拍了拍他的被角,&ldo;电话我放这儿,想往哪儿打都行。&rdo;宁城转过身,脸上有些许惊异,&ldo;如果我往家里打……&rdo;&ldo;能化解矛盾的只有交流。&rdo;秦岳站直身子,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ldo;你就在这儿打吧,我不偷听。&rdo;宁城看着那衣服,&ldo;你要出去?&rdo;&ldo;去和梁队聊聊。&rdo;秦岳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又将他眉间的褶皱揉平,声音听着有几分释然的轻快,&ldo;以前有什么事儿呢,全是洛队给我们担着。这么多年了,也轮到我们当小家伙们的靠山了。&rdo;门被轻轻合上,响声细小温和,就如秦岳一贯给人的感觉。温柔细致,思虑良多。宁城在c黄上坐了许久,终是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大约5秒之后,那边接了起来,一个年轻的女声传来‐‐&ldo;您好。&rdo;宁城喉结滚了滚,低声唤道:&ldo;姐。&rdo;电话那头先是一愣,旋即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是门被&ldo;嘭&rdo;一声关上的声音。宁和语气焦急又带着几分紧张,&ldo;你在哪儿?&rdo;宁城一听便了然,果然是慰问礼出了岔子,父母已经知道他在特种部队。&ldo;你呢?身边有没有其他人?&rdo;&ldo;刚才有,在老家团年。现在我出来了。&rdo;宁和又向花园深处走了几步,压着声音问道:&ldo;你怎么回事?&rdo;宁城将枕头垫在腰上,&ldo;你先给我讲家里怎么回事。前几天宁展卿是不是收到我们队寄去的包裹?他是不是给谁打过电话?&rdo;宁展卿是他的父亲,他与宁和却很少称其为&ldo;爸&rdo;。宁和这一天也过得够呛。前一日刚刚返回老家,一早起来就得面对嚎啕大哭的母亲。和宁城一样,她对父母也没多少感情,更不习惯安慰情绪崩溃的妇人,只好站在远处看着,在心中猜测一二。&ldo;前几天不知道,今天上午家里倒是来了一个包裹,对,就是你们队寄去的。妈一看就疯了,家里鸡飞狗跳。宁展卿上午没在家,妈闹着要去部队找你,问我知不知道地址。那包裹上的地址一看就很官方,我劝她别太紧张,她……她不肯,后来还四处打电话,打听你的消息。&rdo;&ldo;今天上午才收到?&rdo;宁城蹙眉,自语道:&ldo;怎么会今天上午才收到?&rdo;&ldo;就是今天到的,署名是西部战区猎鹰特种大队。&rdo;宁和道:&ldo;妈一知道你在特种部队,整个人都……哎,我是没见过她那种样子。&rdo;宁城心中疑惑,又不敢想得过久,只好顺着宁和问:&ldo;她给谁打过电话,有没听到她说了些什么?&rdo;&ldo;打得挺多,好像都是和军队有关的人。但那些人都说不出你的具体消息,后来她去大哥以前房间找了很久,翻出一个本子,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又拨了一个电话。&rdo;宁城心跳莫名加速,低喃道:&ldo;大哥房间?&rdo;&ldo;嗯。感觉……感觉她拨那个号码时表情很奇怪。&rdo;宁和想了想,&ldo;就是很痛苦,又有点期待,像……像抓住救命稻糙一样。&rdo;&ldo;然后呢?&rdo;&ldo;那通电话不长,我也在门外听着。妈边说边哭,问你什么时候跑去了特种部队,还问她和宁展卿能不能去看你。那边应该给了她承诺,我猜是将你转回普通部队。&rdo;&ldo;等等!&rdo;宁城打断,&ldo;这通电话是什么时候打的?&rdo;&ldo;唔……&rdo;宁和原地转着圈,想了想道:&ldo;应该是上午11点多的样子。&rdo;宁城的疑惑更深,11点时他早就被砍晕,正躺在颠簸的吉普上。如果他母亲是那个时候才找到军队高层,那么尹建锋此前的行为怎么解释?未卜先知?宁和又说:&ldo;妈挂断电话之前还提到了大哥,问对方你像不像大哥。&rdo;宁城背脊如过电一般,一股热流在身体中放肆地翻涌。&ldo;那人不知说了什么,妈又哭了。但那通电话后,妈就没有再给谁打过电话。&rdo;宁和靠在一架老旧在秋千边,不敢坐上去,&ldo;我觉得奇怪,下午偷偷摸进大哥的房间,找到了那张纸条。&rdo;宁城立即问:&ldo;那人是不是叫尹建锋?&rdo;宁和一惊,&ldo;你怎么知道?&rdo;&ldo;是不是?&rdo;&ldo;不知道。&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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