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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想越没有头绪，尹天抬起眼，警惕地盯着尹建锋。尹建锋踱去办公桌边，打开抽屉，拿出一个黑色牛皮笔记本，翻至封底，取出夹层里的一张照片。正在此时，他的手机忽然响起。尹天一直观察着他，只见他将照片放回去，拿起手机时，眼神倏然一变，待单调的铃声再响了2秒，才划开接起。不知是不是错觉，尹天在他那一声&ldo;喂&rdo;中听出了浓重的歉意。通话持续了3分多钟，尹天方一听，就知道这通电话与宁城有关。尹建锋始终绷着脸，但语气却温和而可靠。那声音就像就像一只温暖的大手，沉沉地安抚着电话那头的人。&ldo;对，他去年报名参加特种部队的选训。&rdo;&ldo;不，我最近才知道。&rdo;&ldo;不用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了，他今天就会返回原部队。&rdo;&ldo;原部队吗？只是陆军普通部队，就是他当初入伍的那支，大本营在重庆下面的区县。&rdo;&ldo;训练会比较艰苦，但不会有什么危险，不想继续发展的话，今年12月就可以退伍。&rdo;&ldo;提前？提前不行。&rdo;&ldo;别。包裹上的地址是西部战区总部所在地成都，猎鹰不在那里。如果你们想趁着春节探望探望他，我可以告诉你们他原部队的地址。&rdo;&ldo;不打紧，分内之事。&rdo;&ldo;没事，以后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可以给我打电话。&rdo;&ldo;宁珏……宁城和他一样优秀。&rdo;听到&ldo;宁珏&rdo;二字时，尹天忽然从沙发上站起。此时尹建锋已经挂了电话，轻声叹了口气。尹天总觉得有什么即将浮出水面。他心里慌得很，既想尽快知道，又害怕听到难以接受的事实。他嘴唇动了动，嗓音在嘶吼之后显得干涩粗糙。&ldo;宁珏？那不是宁城的大哥吗？你怎么会认识他？&rdo;尹建锋回过头，眼神在片刻的诧异后回归了然，&ldo;你也认识。&rdo;尹天心里&ldo;咯噔&rdo;一下。尹建锋再次拿起黑色牛皮笔记本，翻至最后一页，目光温存下来，定定地看着那张泛黄的照片，低声说：&ldo;昨天宁城告诉我，他的大哥宁珏在留学期间去世，他也是这么跟你说的？&rdo;尹天茫然地点点头。尹建锋眉间却有一丝黯然，抽出照片，朝向尹天。在看清照片上的人时，尹天脑子嗡一声响，童年的回忆像潮汐一般翻涌而至。始终温和笑着的哥哥轻轻拍着他的头，眉眼弯出一抹温柔，&ldo;小天长大以后想当什么？&rdo;尹建锋说：&ldo;你的小林子哥哥，就是宁城的大哥，宁珏。&rdo;尹天只看到尹建锋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有听清。他不想听清。听觉被持续不断的耳鸣堵住，心脏被擂得轰隆作响，他听到很多欢脱而年轻的声音，兵哥们一遍一遍地喊着&ldo;小林子&rdo;，于是他也有学有样，嫩声嫩气地追着喊‐‐小林子哥哥！他从来不知道，哥哥的名字里其实并没有&ldo;林&rdo;。尹建锋走近，单手按在他肩上，将他从汹涌的回忆中拉出来。&ldo;明白宁城为什么不能留下了吗？&rdo;尹天拐到桌面，双腿差点没撑住身子。照片上的宁珏还是当年的模样，20岁出头，笑容有如春风一般，眸光透明纯粹，却又极其深邃，就像能照进旁人心底。尹天低喃道：&ldo;哥……&rdo;尹建锋扶住他，拉过靠椅让他坐下，自己却坐在桌沿上，低缓地开口道：&ldo;宁珏来的时候比你和宁城还小，差不多是他们连最小的孩子。&rdo;&ldo;很多兵都来自农村，很多南方来的孩子普通话也不标准。&rdo;&ldo;听他的班长和连长说，他做了很多次自我介绍，大伙儿还是叫他林玉。最初的确是发音不准，也认不得那个珏字，后来呢，是叫顺了口。&rdo;&ldo;不久干脆简化成了&lso;小林子&rso;，听说和他最亲的那几个还爱叫他&lso;大玉儿&rso;。&rdo;尹天目不转睛地盯着旧照片，视线越来越模糊，哥哥与宁城的身影忽然重叠在一起，又被轻而易举地撕裂。&ldo;你认识宁珏时，全连全团的人，包括他的班长连长……包括我，都早已叫熟了&lso;小林子&rso;。&rdo;&ldo;他很喜欢你，你一定早就感觉到了。&rdo;&ldo;因为他的家里，有个和你一般大小的弟弟。&rdo;&ldo;但他从来就没有和他弟弟一同生活过。他跟在父母身边，被当做企业接班人来培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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