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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间秦岳打来电话，说下了大雪，登山训练无法展开，路也封了，连队成了一座孤岛。梁正叹气，疲惫地说：&ldo;让大家休息休息吧，他们的确太累了。&rdo;&ldo;尹天和周小吉怎么样？&rdo;&ldo;问题不大，但需要时间恢复。雪停之后我带他们回来，到时得麻烦张队用铲雪车开开路。&rdo;&ldo;那这次的考核……&rdo;&ldo;按原计划来。&rdo;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几秒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ldo;真残忍。&rdo;&ldo;我们不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吗。&rdo;尹天和周小吉被送入病房，医院还给其余队员安排了宿舍。梁正敲了敲他们的门，说：&ldo;都去洗个澡，这儿有限量供应的热水，安顿好了来5楼找我。&rdo;郭战与宁城对视一眼，轻而易举读到了对方的猜想。一定是要说两个伤员留下与否的问题了。高原特训进行到现在，没人知道最后的淘汰考核是什么。可能是像在云南丛林一样拼团体，也可能单考个人能力。出发之前，郭战认为其他组的藏族队员在高原优势太大，拼团体的话4组必然吃亏，如今却一心盼望拼团体。因为只有拼团体，周小吉与尹天才有留下来的希望。宁城也明白，他俩目前的状态根本不可能靠自己杀出重围。梁正的宿舍与队员们隔了2层，6人走得挺慢，最后江一舟说：&ldo;咱们也别想太多，尽力帮他们，别留下遗憾。&rdo;梁正开了门，直截了当地说：&ldo;这次特训的最终考核是6000米高峰冲坡，坡段有100米，不长，但是比较陡，大概有70多度。我和秦岳会在坡顶记录你们的个人成绩。&rdo;郭战紧蹙双眉。&ldo;个人成绩&rdo;四字令他心脏猛跳。然而梁正话锋一转，又道：&ldo;但是这个个人成绩并不是淘汰的依据，你们也看不到排名。&rdo;宁城问：&ldo;那淘汰的依据是？&rdo;&ldo;4名组长的个人看法。&rdo;梁正看着郭战，脸上没有一丝笑容，&ldo;这次特训结束之后，4个小组将各自淘汰掉2人，组长决定谁去谁留，我和秦岳不做任何干涉。&rdo;郭战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回宿舍后，6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怪异起来。谁也没说话，各自想着心事。宁城待着难受，开门道：&ldo;我去看看尹天。&rdo;郭战本想说&ldo;我也去&rdo;，又觉得根本说不出口。好像去看了尹天与周小吉，就是抛弃宿舍里的队友。谁都知道他待周小吉好，谁都知道他想让周小吉留下来。现在他真的有这决定去留的权力了，他会以舍弃另一个队友的代价护住周小吉吗？苟杰和王意文觉得会。钟凌峰也觉得会。他们三人在4组里都不出挑，苟、王与周小吉一样是吊车尾，钟凌峰严重高反之后身体状态一直调整不到最佳，好几次拖全组后腿。如果用他们三人代替周小吉也算是有理有据。钟凌峰看了郭战一眼，留下一句&ldo;如果选了我，麻烦提前告诉我&rdo;，就出门往楼下走去。王意文和苟杰也跟上，苟杰不再像往日一样嬉皮笑脸，合上门的力道也重了几分。郭战看着那冷冰冰的门，双手缓缓抱住头，重重叹了口气。江一舟拍着他的肩说：&ldo;我相信你能做出公正的判断。&rdo;也许只有江一舟和宁城才说得出这种话。他们足够优秀，根本不用担心自己被选上。所以他们的态度才会超然，才会显得&ldo;大度&rdo;，才会安慰一句&ldo;我相信你&rdo;。不怪钟凌峰三人显得&ldo;小气&rdo;，不那么强大的人有时只能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郭战心里很乱，甚至有一瞬想过&ldo;不如选我自己吧&rdo;，却又很快苦笑起来。他从来不是只会逃避的懦夫。入伍已是放弃了锦绣前程，他怎么会自行斩断特种兵之路？宁城给尹天和周小吉一人削了一个苹果，又去食堂打了两份营养餐。苹果是医院送的，营养餐也不要钱。两个病号吃得狼吞虎咽，不到3分钟餐盘里就什么也不剩。早已养成&ldo;速食&rdo;的习惯，就算躺在病c黄上也改不了。宁城将盘子洗干净后送回食堂，回来和2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尹天问：&ldo;我们什么时候出院？&rdo;周小吉问：&ldo;咱们啥时候考核啊？考核项目是什么？&rdo;宁城犹豫片刻道：&ldo;你们得在这儿住几天，考核……好像是冲坡。&rdo;&ldo;那训练怎么办？&rdo;尹天有点急，&ldo;你们也不回去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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