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自己把他怎么着了似的。
江池渊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辩驳的话,便听见他接着道:“怎么?有本事再像之前那样把我抽到半死不活啊,让我不得不跪在地上求你,每天睁眼闭眼就是想着怎么才能讨好你才能少挨一些打……”
江池渊缄默,很快便调节好自己的心情,闷不做声把所有情绪都收敛起来。
他早就知道自己的爱是个跟笑话没什么区别,虚无缥缈的东西。哪怕在时玖凛面前只流露出冰山一角,也只会换来他变本加厉的嘲讽。
可如果一直这样小心翼翼藏着掖着下去未免也太憋屈了些。
可他一个将死之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每一天的日出对他而言都弥足珍贵,他自然明白自己应该竭尽所能不留遗憾。
于是他嗤笑一声,忽的抬手捂住时玖凛嘴,不让他发出一丁点声响。
同时毫无预兆猛的靠近他的脖颈,张嘴露出尖牙。
时玖凛被吓得不轻,眼神不带一点温度,随手抓起厨台上的瓷碗便用力砸向江池渊的头。
刹那间,有刺眼血液顺着江池渊后脖颈缓缓往下淌。
那瓷碗掉在地上,四分五裂。边缘处还染着血。
江池渊却好像是感受不到痛似的,反而不要命的凑上来,牙齿马上要碰到那块最脆弱柔软的地方。
却又忽的转了个弯,在他肩膀处惩戒似的狠狠咬了一小口。
时玖凛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更不耐烦了几分,忽的掐住仍在啃他肩膀的江池渊脖颈,嗤笑道:“你现在都已经垃圾成这副模样了,哪来的胆子咬我?”
却没有听到江池渊的回答。
没什么别的原因,江池渊早就被他那一下砸的意识模糊,也不知是怎么强撑着在最后关头还啃他一口的。
时玖凛不知道的是,江池渊在陷入昏死状态前心底还泛起一股莫名其妙近乎病态的暖意。
他像一个从来没尝过甜味的小孩好不容易得到一颗糖一样,哪怕心底馋的要命,却也只敢把糖小心谨慎的攥在掌心,时不时掏出来看一看或是舔两下,如获珍宝般感受那丝微乎其微的甜意。
江池渊心想,哪怕时玖凛再怎么怨他,恨他。却也还是帮他处理了手腕上伤口。也没有选择给他的手腕锁上镣铐。
也许……他也是心软了呢?
时玖凛本就烦躁至极的心情现在简直就像是被人浇上油放火肆意焚烧一般,满腔憋闷的怒火却又无从发泄。
他拖着跟死尸没什么两样的江池渊从废弃仓库走出来,路上根本没有一辆车愿意载他们一程。
江池渊这手要是再不治疗恐怕也离残废不远了。
时玖凛到底还是留了情面,黑着脸把他扛到医院,包扎好后又临时租了一间家具齐全的空房,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也送过去。
甚至还给他简略清洗了一下衣服下掩盖着的,让人看一眼都觉着渗人的刀口。
温水冲洗的时候,那些凝固的伤口又开始渗出血来,浴室内满是血腥味,被大片血水充斥。
很奇妙的感觉。
以前干这种事的都是江池渊。
唔,虽然大部分挨罚的时间江池渊都是要求他醒过来后自己收拾残局。
他们明明见过对方很多次赤身裸体的模样,做过很多次比这要亲密很多次的举动。
可饶是如此,时玖凛在抚摸他刀口时却也还是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隐隐发烫。
原来Enigma也不是无所不能的,原来就算是江池渊也会有脆弱到任人宰割的时候。
时玖凛垂眸,又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兜里掏出一盒烟。
点燃后放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后吐出一片和水蒸气交融在一起的烟雾。
呛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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