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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萄瞪大眼睛，顷刻之间窦晗的右手掐上的许萄的脖子。赵洵一急，也顾不得思考，大声说道：“放手！让霍大将军和十万将士们中毒身亡的，不是匈奴人！即便匈奴人有错，也只是帮凶而已，真正的罪魁祸首。不是他们！”所有人眼睛瞪大，齐刷刷看向赵洵，就连呼延南庭都瞬间瞪圆了眼。之前他只是怀疑，当年去匈奴王庭游说对大汉的霍将军用毒药的太监，身份疑点重重。现在赵洵这般说，那就真的应了他心中的揣测。原来，害霍家的人，真的与大汉的人有关！！赵洵似乎有些难以开口，窦晗的剑带着审问，转了一个方向直接招呼在了他的脖颈上。“你若有一言作假，我窦晗便让杀尽你的族人，让你和我窦晗一样，孤苦伶仃一人再世！”闻言，赵洵不怕反而带着笑意：“我的族人都去了地府，你还是莫去打扰他们为好。不过，我玄祖母的弟弟留有一曾孙，和曾孙女，你若想去找他们，我可以把他们的住处说给你听。”窦晗双眼一眯：“巧言令色！”许萄上前想挪开窦晗的剑，生怕她不小心伤到赵洵。“他说的没错，他家只有一个表哥和表妹了，表哥叫做卫登，表妹叫做卫柳！”窦晗手中的剑稍微偏离他的脖颈，最后哐当落地。她的眼中闪着难以置信：“可是长安的卫家？现如今在朔方守陵的卫家？”“是！”她心爱的霍大将军之母，就是卫家的！窦晗百感交集看向赵洵，仇恨、感激挣扎在一起：“你到底是何人？”黄沙慢慢退去，太阳高高挂起，凉亭经久未修，屋顶已经有些漏洞，阳光从漏洞着直接穿透进来，因为有些漏洞呈十字形，橙黄的十字阳光花洒落在他的左右，场景竟然比流光溢彩的灯光效果，更为梦幻温情。许萄不由自主眯起她的桃花眼，这场景，慢慢和记忆深处的某些画面重合，似曾相识梦归来！“我叫刘询！”卷先帝英明四个字重重的敲入许萄的心中，【“许萄，我是北疆的葡萄园产业理事刘洵，我看过很多你的资料】我叫刘询！我叫刘询！我叫刘询！许萄审视起来赵洵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的北疆少年【刘询】的模样，真的记不清楚了，她看着赵洵，皱着眉头，这么多年赵洵是不是有前世的记忆，她知道的清清楚楚，他只是一个典型的古代人？哪里有现代的记忆。只有她还残留着当年的记忆。若此【刘询】是当年的【北疆刘询】，嗯，若是的话，他哥哥也会和她一样有当初的记忆的！窦晗眼中闪着难以置信，瞬间喃喃不止，百感交集：“我早该想到了，你和他如此的神似。我早就该想到的，你就是他的后辈，是我疏忽了，三十多年了，是我一时之间忘了”许萄看着窦晗，她怎么觉得此情此景下的窦晗如此凄凉和无奈？他，又是谁？难不成，赵洵像当年已故的霍大将军？然而她不知，窦晗口中的他是指先帝而已。摇摇头，许萄揣测一定是自己看错了，一个坚强了这么多年的女人，怎么会在这一刻就这么无助？“是谁？是谁害的他？是谁害了我大汉数十万的将士！说出来，就算是我窦晗耗尽生命，倾尽所有，我也要让他付出惨烈的代价！”满面苍白的呼延南庭也正色起来。他也想知道，当年是谁，是谁指使那个太监到匈奴游说，最后对大汉的霍大将军用了赤练毒。阳光下，赵洵蠕动的嘴唇，咬牙切齿吐出三个字，瞬间全场寂静，只余风沙呼啸。许萄也只觉难以置信。居然姓赵！姓赵！她脑中的玄倏地紧绷，和赵洵一样姓赵！是不是，是不是这里面也有什么联系？但是，她还没说出口，就被赵洵接下去的话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赵洵的话继续在耳边响起：“这一切都只是我、卫登还有张世安三人的推断，况且她已经被先帝处死多年，当年的事情早就无从追究。”窦晗全身冷气，咆哮大喊，异常激动：“是她！是她！”许萄上前拽着窦晗的手，生怕她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举动来。谁知道，窦晗居然如破败的风筝一样，颓然倒地：“我早就该想到是她的！”她嘲笑着自己，手更是往自己的身上用力锤下去。“我早就改想到是他！将军说，先帝英明，我当年还在想，先帝英明的话，先帝又怎会在临死的时候，将她给斩杀了带去茂陵陪葬！先帝所有的女人都还好好的活着，就单独她一人去死，然后陪葬。我早就该想到是她的，当年她刚入宫，卫皇后便不受宠了。陛下疏离卫家，借着将军去打压卫大司马大将军的军权。闹得将军和他的舅母姨妈之间关系飘忽不定！也是因为她，她一入宫，宫里便提拔了阴险狡诈的宦官江充，造了什么巫蛊之案，最后害了卫皇后和卫太子、卫公主血流长安！”卷不是一时，而是一世许萄蹲下去，拽着窦晗敲向自己的拳头：“够了！窦晗，你别必要将别人的错误变成拳头打在自己的身上。”窦晗低垂着眸子，看着地板：“不！我那不是，我只是恨我自己。恨自己明白的太晚了！恨我不明不白，放任害了我大汉十万将士和少年将军的女人多活了几年，恨我自己，眼睁睁看着那女人的儿子，走上了大汉朝权利的顶峰！”权利的顶峰！许萄震惊了！他们说的是昭帝的娘？许萄沉默，她仰头看向赵洵：“赵夫人是谁？”赵洵拉起她，将她揽入怀中，紧紧的不留一丝空隙：“萄萄，都过去了。长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窦晗冷笑着站起来：“公子！你是大汉的正统血脉，是卫太子的孙子，是我先帝的后人！长安的一切又怎么过去了？害我大汉十万将士成为孤魂的女人，她的儿子正坐在未央宫的高坐上，难道你真的安心让大汉的江山断送在这种人的手中？”赵洵松开许萄：“昭帝无过，四海皆归，百姓安乐，这才是大汉皇室的心愿。”窦晗冷笑：“你有何面目去见先帝！”许萄的神经，瞬间紧绷，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当初赵洵出来找她是因为当时她说过，不想呆在长安，她要回武威。为了她的女性独立自主。她心中揣测，赵洵那个时候才知道昭帝的身世有异样，而且结合着他刚刚说的话，他应当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赤练毒和十万大汉将士惨死的关系。许萄的眼中，只剩下了震惊。赵洵是放下了什么随她出长安来的？放下了已经解开的谜团？甚至说放下了当年的血海深仇？那他身上背负着什么？刚刚窦晗说的那些？若是窦晗说的都成立，那她的哥哥是背负着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罪名，选择与她在一起。她的眼圈不由有些泛红：“哥哥！”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赵洵摇摇头：“萄萄，哥哥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选择的是你。我说过，不论世间世事如何跌宕，不论万物如何流转，也不论什么恩怨是非。从我三岁到杜陵村，在许家看到你，抱起你的那瞬间。我就知道，这一抱，不是一时，而是一世。不管发生什么，你的事情永远是第一位的。”思及此，许萄不由有些尴尬，想到当年赵洵初次见她，她在他身上撒尿的光辉事迹，赵洵可是看过她穿开裆裤的！瞬间，有种下半身被人看光了的错觉！内心虽然尴尬，但是眼中泪花还是忍不住闪烁。她何其有幸，遇到这么一个一心一意待她，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男人。看着他们，红唇蠕动，最后化作无言。窦晗转身擦干眼泪，不辫神色地回了厢房，带着对他们感情的了解，扬起尘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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