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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缭满脸黑线地拉开被子：“行了，行了。半夜找我做什么？”许萄轻声出言调侃：“我想找你做，但是我没工具行了吗？”冯缭的脸瞬间无奈，好笑说道：“你啊，正经点。我看你最近是受那草原少主的影响颇深啊。”“”许萄起身，将柔软的被子收到一边：“行了，赶紧的收拾一下。趁那草原汉子睡熟了，我们先行跑路。要是他和我们一起去了大汉的和亲队伍，估计又会惹出很多的麻烦来。”冯缭的眼中迸着精光：“萄萄？你真这么打算的？不后悔？”许萄敲她的脑袋：“是啊，我打算和你私奔。人呼延少主有他自己的事情，我们不能老是和他同路啊。”冯缭从床上麻利起来，就看到矮桌上放着许萄的包袱，借着窗户里投射过来的微弱的月光，她试探着询问。“萄萄？你该不会是对他心动了吧？怕自己陷进去，然后就说不再和他们通路了。”许萄一下子被问的愣住，眼神略微一闪。她踟蹰的样子，让冯缭心中不由一颤抖。卷你真的对他动心了？“萄萄，你真的对他动心了？”冯缭的语气加重，带着一丝不安。许萄低垂下耳目，许久，她才扭扭捏捏憋出一段话。“男女之间，一旦暧昧多了，就会容易迷失内心。我若是不和他保持距离，我老觉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平心而论，他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男人，这般优秀的男子在你面前锲而不舍的告白，我又不是石头做的，心里总会有一些涟漪的啊。”漆黑的屋外，咯噔几下传来一阵响动，但是她们沉寂在自己的对话里，一个震惊，一个思索，浑然忘了周遭的环境。冯缭收拾着包袱的手一顿，瞪大眼睛：“萄萄，你难道忘了赵洵？”脚步迟钝，许萄皱着眉头上前：“不一样。”冯缭将刚刚拿出来没多久的衣服，重重的再度放回包袱，就似发脾气一般。“你要背叛赵洵？你自己刚揭穿一庄红杏出墙，指责昭帝之事，莫非才出长安没多日，你就忘记了，又要去效仿不成？”看她言语中就似抓了自己红杏出墙的媳妇一般，许萄不由一愣，言语中百年难得一见的语气怯懦。“我没有要红杏出墙啊。再说了，赵洵只是我哥哥啊，我们没有男女之情！”冯缭挽起嘴角，将包袱打个结：“萄萄，不是我帮赵洵说话。你刚刚说平心而论，我也按着自己的良心为赵洵说一番话。小时候，我就和你说过赵洵不是你亲哥。不知道你可还记得？好像是你八岁那年吧。“这么多年，你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和兰娘每天和他朝夕相处就觉得他是哥哥，是儿子。但是村子里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赵洵从来没那么定位过，他压根就不愿意做什么哥哥。他虽然没像这呼延少主那般将情爱挂在嘴边，但从小那护着你，爱着你的劲儿。我们都是有目共睹。也只有他，做任何的事情，都从你的角度出发，全心全意为你着想。“萄萄，你想一下，他这一辈子，哪一步，不是为你许萄走的？哪一件事情，不是为你许萄做的？”许萄眉心紧蹙：“你说的什么？”用手压着包袱，冯缭苦口婆心：“萄萄，我从小就在你家长大，你们的事情我看得清清楚楚。四年前，是你说的想让赵洵当大官，庇佑你的葡萄园事业，所以赵洵才去拜了张世安的父亲张贺为师，勤心学文。“四年前，也是你一心一意崇拜会武功的卫登还有子觉，赵洵才每日鸡鸣时分就去练功，受苦受累一句话都不说。“四年前，还是你收拾了包袱，让他回长安，赵洵才跟着卫登回的长安，一个人在尚冠里苦候着。你说赵洵这是为了什么？”许萄瞬间觉得自己的心有千斤般重，双腿就和灌了铅一般。她张了半天唇瓣，话语从齿间蹦出来：“他早恋？”冯缭满脸黑线：“他从小就待你不同，这很难界定是不是早恋。而且赵洵都十七了啊！我们村里十七的都可以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卷深情许萄不由想起当日在酒泉的时候，他们即将离开霍大将军的衣冠冢。那天，窦晗在霍大将军的墓碑前边擦拭着黄沙，边低垂着双目说话：【九族之内我无亲属，四海之内我只有他。他亦师亦父，亦兄还亦夫。他与世长辞，我不单失夫，实失所有。生活他所予，我窦晗生只为他一人。】窦晗对霍大将军的感情，与赵洵对她的感情，似乎冥冥之中有一些相似的地方。那——是隽永的深情。“萄萄！我们从客栈出来到这里，你都一直魂不守舍的。你怎么了？是还在思考赵洵的事情？还是在思考呼延少主的事情？”城外十里，冯缭看着许萄的模样，不由心中涌出一丝担忧，莫不是她说的话触动到了萄萄？这么久了，萄萄边骑马边沉思，连话都懒得多说几句。“萄萄？”月亮和星星还挂在天空。四周还有蛐蛐此起彼消的合奏，呼吸着夜半清新的空气，许萄的心慢慢沉淀下来。她转着她日渐倾国倾城的小脸，看向冯缭：“我在想一个女人。每次想到她，我都会将赵洵与她联系在一起。冯缭，这一路我静下来想过，我哥哥他确实对我存了其他的心思。”冯缭鼓励眼神递给她，让她继续说下去。接收到了她的视线，许萄抿着樱桃小嘴嫣然一笑，看着月亮都只觉得比以往的时候更皎洁、更圆润。“我许萄不是一个不利索的人。等下次见到了他，我定好好与他谈一谈我们的将来。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在长安，若是他能随我在武威，我们就回去征求兰娘的意思。”见冯缭嫁女儿般欣慰一笑，许萄笑靥如花：“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可见这婚在人们心中的地位，这回啊，你冯缭可算是积善缘了。”冯缭出言调侃：“萄萄，你脸上是幸福的笑容吗？”“”马背上许萄专注的看着停留在她肩膀上的飞蛾，手不由往飞蛾的身上扇过去。夜半的蛾子，扑腾着翅膀往大圆盘似的月亮飞去。不久又调转方向，飞向武威城内的驿站方向。飞蛾看着一片矮桌上烛火通红，想都不想，扑闪着翅膀，直接往红彤彤的烛火上飞去。张世安伸出大手，用挑灯的竹篾将飞蛾挑出，看向矮桌旁沉默不语的赵洵。“公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您不是去客栈找许当家了吗？怎么许当家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就公子和许当家的相处了那么多年的感情，公子要将许当家的拽在手心里翻腾，不就是一抬手的事情？闻言，赵洵的脸更加暗淡几分，全身就似一个移动冰窖一般，散发着阴鸷的森寒气息。张世安疑惑地坐在矮桌的一旁，飞蛾抖了抖身上的蜡炬再度飞到窗外更加广袤的世界。“公子？”赵洵低垂着双眸，十分颓废：“去拿酒来。”张世安一愣，尚冠里的公子并不嗜酒啊！“这是驿站，和亲的公主也在此处，不可饮酒。”卷禁食一日看到赵洵的脸色暗下去，张世安再次开口：“你若是想喝，我这就去拿。”一刻钟，张世安看着地上散落了满地的酒壶，不由有些担忧地看了眼矮桌旁的仍在喝着烈酒的俊逸男子。为了个女人，怕是明天整天都会醉醺醺的。哎，他得去准备一辆马车，确保明天的行程赵洵不会醉酒从马背上摔下来！咯吱一声，张世安推开房门出去了。昏黄的蜡烛照耀下，矮桌旁男子的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赵洵沉寂在自己的世界里，借着酒劲儿，看着又扑腾回来的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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