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棠抡起手上的棍子,疯狂的挥舞着,有种不怕死的狠劲,俗语说打仗就怕不要命的。今何小棠真是豁出去,手上的棍子倘若是一把刀,血早已溅一地。她这个耍大刀法,都能把自己砍了。还从嘴里冒出“我跟你们拼了,今死也死在张家。谁敢过来我就杀了谁,啊啊啊……”何老娘看何小棠这样,吓愣了,张口结舌,根本无法靠近何小棠。张婆子也看愣了,看着何小棠不怕死的样,给镇住了,不再骂何老娘,呆呆的一言不发的看着何小棠表演耍大刀。三个女人一台戏,张近朝和何壮傻呆呆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球可没闲着。那几个围观的村妇,哈哈笑个不停,瓜子皮子嗑了一地。“大家快来看啊,何小棠疯了,要杀她娘,有没有人管管啊。”何老娘怂了,退到何壮身边。“我不止杀你,谁惹我杀谁。”何小棠再次口出狂言。“小娼妇,你勾搭汉子,臭不要脸,给你丈夫戴个大绿帽子。你家就靠这个赚的银子吧?被别人逮到了,就装疯卖傻,你就是没脸了。”何老娘扯着何壮的胳膊,拿何壮当挡箭牌。“你才不要脸,我告诉你何老娘,明天午时,吃完饭,还在这。我就请当事人来,你仔仔细细问明白,我后没勾搭他?谁不来谁是乌龟王八蛋养的,还不赶紧给我滚,别逼我。”何小棠还在那发疯一样的挥舞着棍子,还朝着何老娘的方走几步,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好,大家伙听见没?明,奸夫淫妇齐全了,咱们就看看怎么个解释法。”说完何老娘一甩,跟何壮走了。这边张婆子闻言便骂“何小棠,你是不是要死啊?丢人丢到家,还要人家来作证,是不是作死,啊?”说着就要过去掐何小棠。何小棠喝出去,大吼道“你别过来,我现在控制不住自己。这棍子没长眼睛,谁不怕挨打的来吧。”张婆子看何小棠好像真不要命的样,也畏惧三分。常言道,那些仗势欺人的,只挑软柿子捏。真碰上不要命,也害怕,万一同归于尽,自己的也搭上了。张近朝看何小棠要打何老娘,心里微微一笑,他知道何小棠不敢,只是吓唬吓唬而已。又细瞧瞧何小棠披头散发,口吐狂言,和平日里那个任由张婆子欺负的何小棠判若两人,不时心头一紧。何一不在是张近朝眼中的黄毛丫头,尤其是当何小棠说出,让司徒明一起来给何小棠作证。这说明何小棠敢作敢当,不是小女孩做事唯唯诺诺的。这一切,张近朝看在眼里,何小棠在他家,都快撑起半边天了。“娘,大冷的天别把你冻着,赶紧进屋。让她一个人在这发疯去吧,不用管她。”张近朝说着搀扶着张婆子进了屋。还继续劝着他娘,“明天何小棠不是要让司徒明来作证吗,就真相大白了,你有时间快去告诉王婆一声,别在联络人卖何小棠。就那几两银子,还没今天给你的多。娘,我告诉你这都是何小棠赚的,说来话长,明天等司徒明来了,听他那么一说,保证你啥都明白。”张婆子想了想,彻底不卖何小棠了。只要把话说明白,不是啥勾搭汉子卖身挣得钱,说不定以后还能给家里赚更多的银子。何小棠疯了一会儿,也就拄着粗棍子,一瘸一拐的进屋了。那几个看热闹的妇人,一瞅,当事人都散了,还在这看啥看,有说有笑的各自回家。何小棠吃饱喝足,开始犯嘀咕怎么跟司徒明解释,让司徒明来一趟。人家可是大家公子,哪来过乡下,都怕脏了人家的鞋子。可是何小棠已经说出口,何况要是不说清楚,以后也抬不起头做人。天色已暗,何小棠看着窗外点点星光,一阵凉风吹过,打了个喷嚏。她想着张近朝和司徒明,是这段日子,帮助她最大的两个人。又想到现在狼狈不堪的样子,两行泪挂在面上。顷刻,张近朝端着热饭进来了,把饭送到何小棠手里时,看见了何小棠红肿的眼睛,猜出这是刚哭过。“快把饭吃了,养足精神,明天还要和泼妇大战呢。对了,你赶紧下地把乱七八糟的头发整理整理,看着怪瘆人的。一个小姑娘家,乱成这样,成何体统,尤其还在你丈夫面前。”张近朝半开玩笑的数落着何小棠。何小棠听张近朝这么说,低头看了看散落在衣襟前的几绺头发,扑哧笑出声来。“还知道你是我丈夫呢?身为大丈夫,看到自己的娘子被疯婆子欺负,也不上前管管。”何小棠慢慢地下了床,走到梳妆台前,开始梳洗一番。正文司徒明来张近朝家何小棠在那梳洗,张近朝站一旁看着,眼看何小棠落了几绺头发没梳上,一步走上前把落的头发递到何小棠手里。这一递不要紧,顿时羞得何小棠脸通红,幸好背对着张近朝。手碰手的刹那,何小棠感受到了温度暖暖的。张近朝虽然没脸红,但摸着何小棠冰凉的小手,那个凉打心里想给何小棠捂捂手。但这也只是张近朝想想而已,他对何小棠的感情只是从原来的厌恶之人变成友人,且此友人还三观不合。张近朝在心里克制着,怕一时冲动做出点暧昧的动作,让何小棠误以为对接受了,那这辈子不就毁了吗,张近朝不止一次这么警告自己。“何小棠,你不说明天让司徒明来作证吗?你是怎么想的啊,人家大忙人一个,能跑到乡下来掺和这破事。”张近朝看何小棠大口吞咽着饭,像个没事人似的,便气不打一处来,他都替何小棠着急。“相公,这就得靠你了。能不能帮我跑一趟城,你看我这腿脚走到那我不得饿死啊。然后你告诉他我在村子里唉,随便编个理由。就说我在村里发现一个唐三彩让他过来鉴定。倘若鉴定完毕真是古董,那他就发财了。”“你这么说人家会来吗?”张近朝一脸疑惑的样子。“会的,只要跟银子挂钩的事准保来。然后等他到了我再跟他说事情,让他帮我作证。”“当然了,哪个傻瓜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档子事。等他来了,咱俩逢场做戏演一对恩爱夫妻。那些长舌妇看到,尤其是何老娘,她便无话可说。”张近朝一想到明日要跟何小棠扮演一对恩爱夫妻,不免愁得慌。但为了张家为了以后的安宁日子忍忍吧。这夜人,两人商量到子时才睡。次日,张近朝早早进城邀司徒明,跟司徒明说了情况。还真如何小棠预料的那样,司徒明一听有银子可赚,急忙让下人整理出行的衣物。司徒明虽说从小家里的摆件都是古物,但对鉴定真假这方面不算通晓,只好叫下人花高价请懂行的人来。何小棠这边忙着做饭菜,杀鸡炖鹅。张婆子知道司徒明要来,也没阻拦,任何小棠宰,否则早都叫骂上了。另一边,何小棠还叫上村子里最威望的老人,告诉他午时有贵人要在村里建祠堂寺庙,这位贵人是张近朝的友人,将下榻在张家,务必要来。村子里要建祠堂,当然是好事,哪有不接见的礼,老人也就没有推辞,说好一定去,商量商量怎么个建法。司徒明还头一次去乡下,打选衣帽整齐,备了两匹马车,单数下人就叫了四五个,跟随其后。张近朝也跟司徒明说好了,在张家鉴定宝物。况且司徒明也是第一次去张近朝家,拿了一段尺头,买了四盘羹果。张近朝领着司徒明一伙人跟在后头,径来到张近朝所住的村子。刚到村头,在土堆上玩耍的娃娃们,便围了上来。村头树下扯老婆舌的妇人,看着马车上坐着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只看锦绣段子的衣服,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子弟。妇人们都把眼瞧那司徒明,这才发现张近朝也坐在上面。纷纷议论,这个书呆子咋还能跟如此富贵之人打上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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