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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致远的表情黯淡下来，他又若无其事地敲了下林鹿的脑门：“收到情书的话很高兴吗？”“都把我敲傻了，”林鹿攥住哥哥的手指头晃了晃，“也没有什么高兴的，她是我好兄弟，我对她只有兄弟情。唉呀，还不知道是什么呢，不想了。”林鹿又快乐地哼起歌，把哥哥烤好的肉蹦蹦跳跳地送给那帮小吃货了。“没心没肺的。”林致远回头看着端着盘子，喳喳呼呼奔向同学的林鹿，摇摇头，嫌弃地想。可他就是喜欢林鹿这没心没肺的傻样，喜欢到骨头里了。隔壁a2栋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林致远和林鹿都静了下来，露台在三楼的东半面，和a2栋之间被书房和影音室挡着，两家之间的树也高大茂密，只能从树叶缝中勉强看到隔壁院一点光景。一辆白色轿车停在a2门前。虽然是紧挨着的连排别墅，共用同一堵栅栏同一面墙壁，但他们从来没见过邻居，栅栏上爬满了蔷薇花藤，栅栏两边又都种植了一人高的冬青，站在自家院里根本看不到邻居家。偶尔林鹿放学路过邻居家门前，会正巧看到一辆黑色轿车驶进院子，开进车库，然后主人可能直接就从车库进房间了。当邻居这么多年，林鹿从没见过邻居走出过院门。这突然传来的喇叭声太张扬，一点不像邻居沉默的风格。过了大约十几分钟，林鹿家门铃响起来了，林鹿看到两个人从a2栋大门走出来，走到了a1栋门前，一个一身黑衣的青年，还有一个司机模样的人按响了门铃。林爷爷开了门，站在门口和他们说着什么，同学们太吵，听不清门口的对话。林鹿趴在围栏上，向前探了探身子，林致远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小心掉下去！”门口的人抬起头看向露台，露台距离大门只有10米的距离，门口的青年看清了林鹿的脸，脸色突然变了。他们很快开车离开了，林鹿好奇心大，跑下楼问爷爷奶奶怎么回事，林致远也跟了下来。林奶奶的表情有点愁容：“没什么，打听隔壁a2栋的事，我们就说不知道也不认识！”失败的约法三章同学们吃完烧烤，又到影音室唱歌、看电影，玩到下午四五点才散。等送走了孩子们，爷爷奶奶突然说要回林家镇，林致远觉得有点奇怪，奶奶腿疼，好久都没回去了，都是爷爷每周末回去收拾打扫。“趁着你们都放假，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再住几天，以后你们都各自成家结婚生子，想回去住都住不成了。”一家四口说走就走，简单地吃了晚饭，赶上最后一班车，就赶回了林家镇。屋里还是挺干净的，床上罩了防尘布，掀开就能住，林鹿兴奋地跳上床打了个滚：“太好了，又能和哥哥睡一床了。”林致远在擦桌子椅子，他回头看看翻滚的林鹿：“哥哥去林致浩床上睡。”林鹿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生气了，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眉毛立着，腮帮子鼓着，气哼哼地穿了鞋，话也不说，抬腿就走。“怎么了？去哪？”林致远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哼，离家出走，回a市。”“又耍小孩脾气，天都黑了，没车了。”“那就露宿街头！”林鹿扭着身子，一副要往外挣的样子。林致远一使劲，把他彻底拽过来了，一手把他揽怀里，拍拍背，又像安抚又像吓唬小孩一样说：“再任性打屁股了！乖，我去烧水，等会洗澡。”“那你还赶不赶我走了？”“什么时候赶过你？明明是赶我自己走，我去那屋睡！而且这是宝宝家！谁也不能赶你！哥哥也不能！”拍了半天后背才把闹别扭的小孩哄好。林致远哄弟弟经验丰富，但常常是以割地赔款告终，这次又是重蹈覆辙。爷爷奶奶早就睡了，林鹿一直磨磨唧唧，到十点多才洗完澡，趴在床上看手机，林致远洗完澡进了屋，就看到林鹿只穿着三角小内内趴在床上，屁股上的肉圆圆的，像肉包子，裹不住，从小内内边缘挤出一些，两条小腿竖在半空晃呀晃的。林致远的目光慢慢滑过他形状美好的像蝴蝶一样的肩胛骨，滑过微微凹陷的后腰，最后停留在晃来晃去的白嫩脚丫子上。他走过去，坐在床沿，抓过晃悠的脚丫子咬了一口，“快穿上睡衣！”“不穿，没带。”小孩头都不回，使劲晃荡脚丫，想挣脱出来。“你上次跟同学出去旅游，也不穿的吗？”林致远脸色难看起来。“当然穿，哈哈哈，可不能让他们垂涎我的美色！”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几声，又看手机去了。林致远一巴掌拍他屁股上，肉肉弹了几下。“啊！哥哥打我！”林鹿扔了手机就扑上来了，抱着林致远就咬，林致远躲得快，没咬到脸，肩膀被咬了一口，留下圆溜溜一圈牙印。林致远把他捞起来让他坐好。“宝宝，哥哥认真地和你说话，别闹！”林鹿终于老实了。“你都高一了，哥哥要和你约法三章。以后出去住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能洗完澡光着身子出来……”林致远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哥哥，我又不是女生怕人看。而且我也不会在外面这样，我只在家里这样，爷爷奶奶晚上也不上楼，没人看到。”“可是哥哥能看到。”林致远揉了揉他的头发。“那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是我哥，又不是女人，哥哥都帮我洗了10年澡、搂我睡了10年觉了，什么没看过！看就看呗！”被林鹿一反驳，林致远竟无言以对。哥哥确实什么都看过了，但那时候林鹿是小屁孩一个，圆圆的，肉肉的，像个糯米小团子一样，连舞蹈老师都说：你看林鹿，这身材比例还是很好的，又有柔韧性又有速度，就是怎么还不窜身高呢？一窜身高，小奶膘就没了，体形就好看了。要想往舞蹈这条路走，饮食可得控制好，体形是第一位的。”林致远听了舞蹈老师的建议，很骄傲地想，我弟弟那叫婴儿肥，可爱得很，就算是个小胖子，也是个柔软又有速度的小胖子。而且，我弟弟之所以跳舞，就是因为有天赋，又有兴趣，又不是非要走舞蹈这条路，为了跳舞让我弟弟少吃一口饭都不行。谁知道，林鹿14岁开始迅速发育，个子窜得蹭蹭的，一年就能窜10厘米，再怎么补钙还是会抽筋腿疼，等到他15岁时，吃的越来越多，肉却越来越少了，挺拔、修长，细腰翘臀大长腿，还整天洗完澡穿个小内内就出来，把哥哥吓得再也不敢和他一个浴缸泡澡一张床睡觉了。“好吧，下一条，和女同学保持距离……”又被打断了：“为什么呀？”“你还小，等上了大学再说！”“哼，自己不谈恋爱也不让你家宝宝谈恋爱，算了算了听你的，谁让你是哥哥呢，反正我还小，也没有喜欢的人！”“第三条……”“还有？”林鹿皱起小脸抗议。“乖，最后一条了。以后说话做事要改一改，和哥哥说话不要称自己宝宝，不要亲哥哥，尤其在外人面前。”“不改！关外人什么事！又没有喊他们亲他们！”林鹿真不高兴了，“哥哥，你去年就让我改，我一直是这样的，为什么要改？”林致远捏了捏他耷拉下的嘴角，哄他：“哥哥知道宝宝最懂事，已经尽量改了，你看，你现在和哥哥说话很少说宝宝了，就是偶尔还会冒出一两次。哥哥也要改，今天在你同学面前就忘了，喊你宝宝，害你被同学笑话。”林鹿把头埋进他怀里：“哥哥，小时候只有我妈妈喊我宝宝，到了这里，爷爷、奶奶、爸爸、林均叔叔、林衡叔叔、阿姨、林致浩都不喊我宝宝，只有你像我妈妈一样叫我宝宝，我都想不起来妈妈的声音了，我不想改。”眼泪下来了，湿了林致远的胸口，湿了林致远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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