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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想把摸着他脸的手拿开，但反被刘飞龙攥住了左手，牢牢地握住了。“飞飞，还有哪件事让你生气的，你说，我全都解释给你听。”林飞终于正眼看他了，“刘飞龙，并不是解释清楚了所有事情我们就可以像以前一样。我有喜欢的人了！不是你！”刘飞龙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眼睛也慢慢红了，像噬血的野兽一样凶狠。两人分手半年了，刘飞龙没有来纠缠，是因为他要以更好的形象出现在飞飞面前，但是，飞飞竟然亲口说喜欢别人？按着刘飞龙的劣根性，是一定要大放厥词的。他是个没文化的俗人，在林叔面前硬装成有教养的人，在飞飞面前却把恶劣的本性暴露无遗。别人都是把最美好的一面展现给爱人，他呢？从飞飞15岁追着他喊哥哥开始，就故意地把自己无知粗鲁的一面露出来，飞飞一步步地退让、接受，他就一步步地更加肆无忌惮，甚至用强把人抱上了床。在飞飞面前他是不用装的，就算他是人人生厌的垃圾，飞飞也会敝帚自珍，把他当成宝贝，因为飞飞信任他、依赖他。但是，这种自信，早在飞飞越来越优秀，越来越不需要他之后就瓦解了。他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但他的话却还是变得难听起来：“飞飞，你只是太缺少家人的爱了，谁对你好，你就以为自己爱上了谁。林鹿只不过填补了我不在时的这段空白，换成别人，你也会以为你爱上他了。但是你想想，就林鹿那小孩，你能让他上你？飞飞，能上你的只有我！”话音还没落，林飞一巴掌就扇到了他的脸上，防御和进攻是刘飞龙的本能，拳头往往先于大脑的指挥就挥出了，但最近，他挨了两次巴掌，都硬生生地忍住了。因为，打他的人是他的飞飞。清脆的巴掌声消失了，脸上的手印却鲜红刺眼。林飞还不解气，眼泪又流了下来，他最近消瘦得厉害，人也苍白，哭得时候是无声的，只肩膀微微发抖，一点也不像那个和刘世云明争暗斗时精英范十足的世家公子，反倒像个受了欺负的少年。是的，他又变成那个15岁的少年了，惴惴不安地防范着不知道何时会袭来的伤害，保证书林飞无声地哭，刘飞龙一直搂着他哄着他。“飞飞不哭了，哥错了，哥真的知道错了，该解释的哥全解释过了，连上次在温泉山庄骂你的事哥都交待了，你不原谅哥可以，但你说喜欢别人了，不行，你就是把哥打死也不行！你只能是哥一个人的，直到死！”过了一会，林飞从他怀里抬起头，用手背蹭了下眼泪，刘飞龙赶快伸手从床头柜上拽了纸巾帮他擦眼泪。“刘飞龙，”林飞的声音还有点哽咽，“我不是天生喜欢被男人上的，我也喜欢过女孩子，是你把我拐上这条路的。”“我知道，是哥错了，是哥逼宝贝的，对不起飞飞！”刘飞龙看着他红红的眼睛低声下气地道歉。“我也不是非你不可的，我只是想要一个全心全意对我好的人，你对我不好，我就不要你了！”林飞揉了下眼睛，吸了下鼻子，像极了刚刚哭闹过的小孩子。“飞飞，哥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过？自从你进了公司，哥每天都在担心你眼界开了，优秀的人见多了，嫌弃哥年龄大，又是没事业的穷b一个，哥那几年能做的，就是对你更好，好到让你舍不得抛下哥。”刘飞龙指指自己，“哥比你大10岁，这几年鬓角都白了，眼角的皱纹也明显了，怕你嫌我老，偷偷染发，做护理，像个sb一样。”林飞终于正眼看他了，看着看着，眼泪又下来了。刘飞龙急了，又去搂他：“怎么又哭了呢？心疼死哥了，你都多少年没哭过了，飞飞别哭了，眼睛要肿了，不好看了！”林飞突然一把推开他，用的劲有点猛，刘飞龙被推得向后坐到了地上。“滚去改名字去，不准姓刘。”林飞红红的眼睛立着，丹凤眼一瞬间竟然有股肃杀凌厉的美。刘飞龙愣了，过了一会又咧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也下来了：“把干妈给的东西还清后就改了，飞飞不喜欢哥姓干妈的姓，哥都知道的。哥身份证上的名字还是福飞龙。”福利院那一年收的孩子，都姓福。“我妈不是你干妈！”林飞生气地说。“好好好，不是，飞飞，你要愿意，她就是我岳母，你要不愿意，她对我就是陌生人一个，好不好？”林飞不说话了，站起来就走。“干嘛去飞飞？”刘飞龙，不，福飞龙一把拉住他。“洗脸去！”福飞龙亦步亦趋地跟上去，伺候着人洗了脸，又亦步亦趋地跟回来。“眼睛真有点肿了！”福飞龙盯着林飞看，“不能被林叔看到，今天晚上飞飞不要下楼了，哥陪着你。”林飞不搭理他，坐到书桌前，拿过纸笔，刷刷刷地写起来，写了好几分钟才写好，然后往福飞龙跟前一推：“签字！”福飞龙仔细看了看：“飞飞，没问题，哥全都会做到！咦？还要对林鹿好？这没必要吧，哥只对飞飞和林叔好！”林飞抢过纸就要撕，被福飞龙一把护住了，龙飞凤舞签上了丑丑的名字。“好了，卖身契也签了，飞飞，今天哥想睡在这。”福飞龙厚着脸皮说。林飞也不理他，蹲到书桌前，桌子下有一个小的保险柜，输了密码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带锁的日记本，锁早坏了，林飞翻到中间，从里面抽出一张纸，那是张已经变黄了的纸，只写着一句话，是林飞的笔迹：保证书福飞龙保证一辈子对林飞好。福飞龙。日期处被水打湿，化开了，看不清是哪年哪月写的。但是，福飞龙三个字，并不是林飞清秀的字体，而是福飞龙那歪歪斜斜的字体。林飞把那张刚写好的保证书，和旧的合到一起，用曲别针别好，又夹回日记本里，锁回了保险柜。大嫂林鹿想上楼找林飞，被林致远拽着衣领拎回隔壁了。小孩就有点不高兴。回到家往客厅沙发上一坐，拽了个抱枕抱怀里，噘着嘴看电视去了。林致远知道弟弟看起来气鼓鼓的，其实最多10分钟自己就会开心起来，根本不用人哄。但是，林致远控制不住自己，就是想去哄哄，把人抱怀里揉一揉捏一捏。对他来说，哄得小孩转怒为喜是一件特别让人心满意足的事。哥哥一来哄，小孩三分钟就转怒为喜，屁颠屁颠地找了一副扑克牌出来，边看电视边和哥哥玩小猫钓鱼，玩了三把，每把他的牌都变成哥哥的了，他生气地吱哇乱叫，林致远用嘴堵住弟弟的抗议，亲得他软软地趴在哥哥怀里不淘气了，才说：“今天早点睡，明天我要带男朋友回家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看！”小孩一下子直挺挺地坐好了，像等待检阅的士兵一样，小脸有点红，话也说得温柔，一点都没有刚才的嚣张跋扈。“哥哥，宝宝穿什么回去？穿哥哥新给宝宝买的那身吧！啊！没给叔叔阿姨买礼物！只给爷爷奶奶林致浩买了，我这个猪脑！”林鹿懊悔地拍了自己脑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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