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一大清早,你竟敢疏于职守。”褚煜看见周令九进来,猛地一拍桌,厉声
质问。
“孙太医?”
孙至琦拱手拜安,心中一阵疑惑:四皇子声如洪钟,中气十足,这哪是有病之相。
“今日并非请脉之期,不知孙太医造访仁政殿,所为何事?”褚煜回身,坐于殿内。
孙至琦看了眼周令九,不明白这主仆二人心中的把戏。
“殿下,请脉又不挑日子,今儿孙太医正巧有空,就来替你瞧瞧。”周令九笑着道。
褚煜不再多言,伸出手腕,放到桌案上。
孙至琦搭手,开始把脉。周令九轻轻将药箱放在桌案上,乖乖地站在一旁。
褚煜抬眸,看着孙至琦的脸色时而凝重时而舒缓,接着,他又示意褚煜换另一只手。
殿内沉寂,连窗外的蝉虫都噤声了。
“四皇子脉象往来流利、不浮不沉,想来这些年身骨调养得当。”孙至琦松了口气,“只不过···”
“只不过如何?”周令九抢先问道,他就知道,殿下身子还是问题,否则怎么一被胡葭碰到就痛得叫唤。
孙至琦起身,“老夫刚才切脉时,感觉有数脉来脉不齐,应当有些虚症。”
“对,就是虚。”周令九抿嘴,赞同孙至琦的观点。
褚煜不作声,只是斜着眼,瞟着周令九。
“周随侍此话就严重了,”孙至琦摆摆手,“虚症乃是血虚之症,应采补血养肝之法,多服四物汤。”
“平日膳食,多服黄芪炖乌鸡、当归生姜羊肉汤,也可配合药材,如人参、阿胶···”
“孙太医,稍等,”周
令九冲到桌案前,拿过纸笔,“您要不全都写下来,属下好照着做。”
孙至琦抿嘴,接着点头,“周随侍真是忠心事主,老夫敬佩啊。”
送走孙至琦后,周令九一刻未歇,拿起药方和清单,给仁政殿的小膳房,下了指令。
“阿九,过来。”褚煜站在廊下,叫住进进出出闹腾不停的周令九。
“殿下,若无重要之事,等属下先将这鸡杀了再吩咐吧。”周令九提着一只乌鸡。
褚煜脸色阴沉,一步步朝他逼近,“堂堂九边边军佥事,大炎朝四皇子贴身近侍,居然要亲自动手,杀鸡?这传出去,简直贻笑天下。”
“殿下,这只鸡是特意为你补身的,孙太医叮嘱,鸡要一刀毙命。”周令九颇感委屈,接着又挥动自己的雁翎刀,“这仁政殿,还有谁的刀法敢跟我一较高下。”
“当然,我跟王妃没交过手···”周令九突然记起那日胡葭的话,她想切磋切磋。
“周令九?”褚煜脸部肌肉抽搐起来。
“殿,殿下,我不杀了,不杀了,马上交给他们。”周令九脚底摸油,拎着鸡跑了。
也不知从哪泄漏的风声,宫人们私底下流传着这样的脚本:仁政殿的四皇子,体虚身弱,难为人事。太医院上上下下,为了皇家延绵子嗣,绞尽脑汁,撰写各种进补药方。
褚煜站在窗前,气得快喘不上气,到底是谁在无中生有、凭空捏造、造谣生事?他,只不过气血不
足而已,怎么就不能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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