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原来是抱着为人父的欣喜过来,岂料一场乌龙与黄粱。”胡葭轻轻勾勾唇角,有些自嘲地意味。
“我心知,殿下心中对我,纵是有诸多埋怨。但今日,却并非是我有意
拿怀孕一说来诱引殿下,妄图修复你我二人之间的嫌隙。”
胡葭任由褚煜替他拨弄着头发,又褪去外衫与腰裙。
二人虽是有名有实的夫妇,可胡葭是只剩薄薄的里衣,还是会有些不自在,脸蛋泛起一抹绯霞。
“这大炎,世人皆知,睿亲王褚煜身骨孱弱,延绵皇嗣甚是艰难。”褚煜今夜不如以前那般冷漠与寒凉,“就算有人之心想要乱嚼舌根,也是在背后说我这个男人的不行。”
“我的王妃身子瓷实,这可是太医院的孙院判下过定论。要说三道四,尽管冲着我来便是。”
“殿下不在意这些流言,这不是所有男子皆在乎的尊严?”胡葭扬起脑袋,眼中探究的意思。
“我不在乎,葭儿不是说过吗?”褚料将所有的首饰放到妆台前,又取下自己的束冠,放置归位。
“做夫君的到底行抑或不行,武力战力峰值如何?葭儿的心头尤为清楚。”
胡葭听着自己在床榻之上的呢喃蜜语,如今又被褚煜说出口,着实有些面红耳赤又羞涩。
“夫君,心中可还是对葭儿对外祖父,有怨怼?”胡葭想了许久,还是问出口。
褚煜停怔一下,又缓缓地走过来,钻进被窝中,平躺着,望着那轻透的纱帐。
二人就这样合衣,呆呆地睁着眼,你不言我不语。
“若不怨,那便是假话。”许久之后,褚煜才开口说道。
“若说恨,可我的恨意是从何而来,自己也不
知。彼时,母妃被西梁大军抓住,以她为质要挟你外祖父开城投降。”
“开与不开,皆是艰难的抉择。一边是当朝贵妃,一边是临洮城内数万百姓。我也时常在想,若自己身置彼时之境况,又会是如何取舍?”
“母妃身死之事,夫君心头一直知晓,故而,你朝陛下请旨娶我,出处何种心情?”胡葭又问。“是想问清当日之事,又或是娶我之后,报复母妃身亡之恨。”
“将外祖父的怨恨,转移到我身上,从而想要掠夺我的身心,亲手予我快乐,又亲手推我至无穷暗渊?”
褚煜轻轻撇过头,望着胡葭的侧颜,她脸颊的伤痕似乎与整张脸已经融为一体,密不可分了。
“请旨娶你,初心或许并非纯粹。”褚煜终究还是无法隐瞒,对胡葭说出实话,“我母家在后宫无势,前朝也无支撑,而我也只是一个质子。想要在波诡云谲的庙堂栖身,谈何容易?”
“可万万没想到,父皇会赐婚你与安宁王世子,我更不曾想到,世子他眼盲心瞎,竟要毁了这桩婚事。”褚煜侧过身子,枕着手臂。
“我朝父皇请旨赐婚,心中确有小小的报复之意,当你成为我的妻后,被我随意撵弄,尝尝那身不由己的滋味。”
“可是,想要娶你,也是我心底一直以来的渴求。”褚煜语气中略微带些颤意,“在那片山坡地,吹响野豌豆的那一刻起,那个呼喊着,立志
要做女将军的人,早已驻进我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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