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处旧院,曾经也是自己和栗子弟弟的玩乐之处,胡葭偷偷掩起嘴角,也不知是不是南楚盛产栗子的原因,栗子弟弟和那个爱哭的小傻子都爱吃栗子。
“姑娘是?”一声苍老的声音传出来。
胡葭抽回思绪,赶紧起身,朝那颤颤巍巍的老者,欠欠身子,“叨扰您老人家,还望见恕。”
“方才我叫了好两声,没有应答,我才进来。”胡葭解释着。
老人摆摆手,又指指自己耳朵,“老喽,不中用喽,听不清啦。”
胡葭细细地打量起老者,他拄着一根木拐,蹒跚着移到石凳边。“以前呀,我也是那营中兵士呢。”
“您是定远军的兵士?”胡葭问道,在这武定镇,也只有大炎的定远军驻守。
老人抬头,浑浊的眼珠此刻似乎散发着光亮,他抹抹眼角,又垂首叹口气,“我只是定远军中一个伙夫,一直待在南境。十年前,定国公离开这,去了西境,我便也脱了军籍,住在这一方小院。”
“姑娘年幼,有所不知,此院曾经是国公姑父常住之处。”老人又拄起木拐,走向篱笆旁的大树下,“姑父也随着国公去了西境,后来,听说···”
胡葭眉头不自觉地微颤,鼻尖酸涩不已,她的外祖父、她的父亲,魂散他乡,已经回不来大炎故土。
“您是黄老伯?”胡葭上前两步,轻轻问道。
黄平扭着脖子,瞳孔一丝震荡,他只是定远军的一个伙夫
,很少有人叫他老伯。
“你?”黄平佝偻着身子,想要快步上前看清胡葭,却又趔趄跌撞起来。
胡葭赶紧伸手,稳住那木拐。
“我看清楚些,”黄平从胡葭的眉眼打量至她的下巴,又见她腰间别着的胡笳上,有半块玉佩。
“像,倒有些像。”黄平哀叹一声,“这是姑爷剑上的玉佩。”
“可?”黄平紧紧盯着胡葭的脸蛋,他看不清那疤痕到底是怎么,只是叹了几声,又道,“姑爷俊朗挺拔,风姿秀雅,你与他只有三分相似。”
胡葭脸上爬起一丝无奈之笑,她的父亲本就是昆仑山上下凡的天神,凡人自难望其项背。
“黄老伯,我就是胡葭,时时偷跑去灶房找你的胡葭。”胡葭微微屈膝,大声地在黄平耳边道。
“呀,小将军?”胡葭的大嗓门没有吓住黄平,但话,他倒是听清楚了。
“小将军,你怎地长高了?”黄平拿起木拐,比划两下,“长高来,我都认不出来了。”
“呃?”胡葭一时语塞,都过了十年,她每日吃的饭莫非不起一点作用。
“来年我便十八啦。”
“十八,芳华之龄呐。”黄平望着胡葭,“方才瞧着与大将军有三分相似,这会子又觉着。”
胡葭笑而不语,看着黄平。
“有六七分相像。”黄平眯着眼说道。
“哈哈哈,”胡葭大笑起来,眼尾弯弯。
“唉呀,这笑起来,就更像了。”黄平频频点头,错不了错不了。
“
这下可有八九分了?”胡葭打趣道。
“简直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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