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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几天的代价就是拼命学回来，元旦过后的下一周就是期末考试。晚会过后，大家又得恢复到农民阶级开始勤勤恳恳地耕耘了。要补的真的很多，硚长晨选修一堆都不懂，艾煜阳才刚摸清自己的专业是什么，肖雨扬和余一biang又有一大堆单词还没背，只剩下何忆齐和彭不染再过一遍课本就好了。怎么说大家也是高中三年认真学习来的，早已养成了尊重每场考试的好习惯。虽然到了大学会普遍懈怠很多，但以硚长晨一向认真较劲的性子，要么不做，要么努力做好，所以她实在应付不起来，做不到复习一半倦怠一半。尽管选修难咬，必修难背，虽然心里会叫苦，但她好像从没想到过还有消极对待这个选项，带着肖雨扬一起用力地啃着课本。这种理所应当努力对待的观念，再一次潜移默化进入了余一biang艾煜阳他们的脑子里。虽然贪玩犯懒，但他们在硚式洗脑的感染下也毅然决然选择艰苦奋斗，一个小群体的学习氛围就是这样形成的。何忆齐彭不染本身就无需拼命准备，但也有学霸的好习惯，自然也会跟着他们四个一起复习。大家一大早拿着牛奶冲到图书馆，却发现图书馆早已人满为患了。于是肖雨扬就提出一个好主意，反正后几天没什么课，大家就在根据地呆几天，免费的学习场地，学到什么时候都没问题。彭不染还没攒够钱实现她木地板的目标，但便宜的瓷砖她攒攒还是买得起的。为了不花太多钱，她只铺了她们平时的活动区，摆放乐器练歌的那一半还是水泥地。她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先把地拖得一尘不染式反光级干净，方便她们可以席地而坐。现在大家已经不单单把它当成练团室了，它成为了几个在异地上学的孩子给自己找的学校以外的另一个庇护所，甚至未来在北京漂泊的第一个根。大家每次看见什么好看的装饰，只要有能力都会买回来。不知不觉间，这个偏僻凄凉的老房子已经从单调的油漆和简单几个大件慢慢到现在隐约有了家的味道。天越来越冷，但房间内的温度却越来越高，有大家呼出的温热气息，有房间里温暖的氛围，还有老房子自带的暖气片。硚长晨的手机突然震动，在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的响。是妈妈发来的消息——“我把你元旦晚会的照片发到我们亲戚的群里了，你去群里发一个‘谢谢大家’。”她一声不吭，关掉手机屏幕，调成静音，继续和数学战斗。过了一会儿。“何忆齐……"“……我在看书，你就不能自己研究吗。"何忆齐无奈地去掉耳机，合上《死亡通知单》，从沙发上坐到地上，从书堆里随便翻出来一支笔，"在数学的路上爬了十几年了，就不能有点长进吗。这次又是哪道题。"“这个……我已经重算检查三次了，可是答案就是不对。"硚长晨拿笔轻轻指了指自己的解题过程，"我也想啊。可是我变厉害的同时它也变高级了啊。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都是硚长晨自己作的，好不容易大学英语专业不用学高数，结果这个白痴自认为自己高中数学学得不错，非跟着何忆齐又报了个数学选修，真是永远在给自己找挑战。“没发现你哪厉害了，高一到现在永远在计算中犯脑残错误。一直很理解高中的时候数学老师为什么总是忍不住想打你，这里去括号又没变号。笨蛋。"何忆齐拿笔敲了一下硚长晨的脑袋。“我发现我们的专业课都学的还可以，反而接触最久的数学英语始终是心头大患。"肖雨扬说。“谁说的……"始终在和国际经济与贸易作斗争的艾煜阳绝望地哀嚎着。“你说说你，明知道自己对经济贸易这类东西不感兴趣又不擅长，干嘛没事给自己找不愉快报个这样的专业，真是自讨苦吃。"彭不染实在看不过去他这副惨兮兮的样子，忍不住念道。“我爸是觉得这个专业看起来比较高级前景好，谁不想要有钱有稳定的工作啊。"艾煜阳无力地说着。这并不像他平时的说话风格，透着一副有苦道不尽的酸楚。眼神逐渐暗淡下来，最终转移回他的课本上，老老实实地把头埋进书中继续学习。“高级的工作又不一定适合你，我觉得能做你喜欢的工作当然更好啊。虽然最开始可能比较艰苦，但是把喜欢的事做好甚至用来谋生一定更有成就感。”硚长晨说。艾煜阳把眼睛从书中移到硚长晨身上，冲硚长晨做了一个“youknow”的手势。硚长晨被逗笑了，她真的很喜欢和朋友这种心灵互通的感觉。夜已深，冬日被寒风洗刷过的夜格外透彻，繁星般的万家灯火逐渐熄灭，偌大的北京城陷入黑暗，回归宁静。他们的灯依旧开的敞亮，离高考已有一学期之久，大家已经快忘记和瞌睡做战斗的滋味了。猛地一熬夜，果然有些不习惯。肖雨扬半梦半醒，趴在桌子上艰难地念着beneficial，那是这个大房子里唯一回荡的声音。大家七零八散地趴在沙发和桌子上，还好有那两片散发微热的暖气片，和大家身上厚厚的外套，让他们依旧睡得安逸。余一biang早已靠在沙发上仰头沉睡，脸上还盖着本《□□理论》，彭不染蜷在旁边的沙发椅上，也已经睡去。肖雨童终于不再和b开头的字母鬼打墙了，她艰难地爬到艾煜阳身边，艾煜阳迷迷糊糊地下意识搂过她的肩膀，两人倚靠着在沙发上睡了。何忆齐坐在地上，等硚长晨算题的时候微靠着沙发睡着了。硚长晨瞪大眼睛努力耐心地一步一步计算着，提醒自己千万不能跳步。终于，重算了4次后，她成功了。原本的困意瞬间被苦尽甘来的欣喜打破，扭头看见已经熟睡的何忆齐，她又露出了傻乎乎的幸福笑容，然后栽倒在桌子上，睡过去了。在困意最强烈的凌晨，睡死的硚长晨突然从桌子上一头倒在地上，“啊”的一声，却没有打败巨锤般沉甸甸的困意清醒，只把何忆齐从熟睡中拉了回来。何忆齐看见自己身旁如中枪倒下的死尸般硚长晨，无奈地把她慢慢拉起来，架起胳膊让她倒在自己这边。硚长晨似乎隐约感受到了比地面柔软的枕头，像流浪的小猫找到了自己舒服的窝一样，一个劲的往何忆齐的怀里蹭，叉着腿坐在地上靠在何忆齐胳膊上，两只冰凉的手抱在一起，埋在自己的羽绒服里安心地睡了。然而，一切安静美好的画面到第二天早上全部变成了面目全非的四仰八叉——肖雨扬躺在艾煜阳的腿上占据了三分之二个沙发，艾煜阳一头倒在沙发的扶手上。余一biang半夜脖子酸痛，仰躺在旁边的小沙发上，一条腿搭在地上，衣服拉链拉到头顶，只留一个用来呼吸的小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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