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姜初照眼中的我,与世间物相比,应当是处处不如的。
于是每次看到我这样,他就纵身跃上来,裹住我的腰强行把我带下去。落地后就开始训斥我,是那种很严酷,很冷肃的训斥,比乔正堂还要厉害的那种。
“皇后做这副样子到底给谁看?”他以为我是在耍脾气呢,“朕只是不让你不打招呼就走,没有把你关起来的意思,你为何还要一天天地爬到上面?到底对外面有多向往,一定要坐在这么高这么料峭的地方?”
我抬手,指了指远处草地上练箭的丽妃,不解地询问:“就在前日,她也爬过殿顶,还在上面射大雁呢,你为何不训斥她?”
“你同她不一样,”姜初照冷漠看我,“她身手好,不会让自己掉下来。她脑子正常,不会自寻短见。”
“我没有要寻短见的意思,也不会让自己掉下来,我明明坐得稳稳当当的,”说到这里都有些着急,“可你每次都强行把我拎下来,虽然这是你的皇宫,但丹栖宫却是我的地方啊,我爬高一点看看风景都不行吗?”
“不行,”他面无表情,话里却淬着狠厉,盯着我的那双眼里,也露着刀剑才有的凛冽的寒光,再不见星星温柔璀璨的光芒,“若再让朕看到你爬上去,朕就直接把你关起来。”
“行吧,”我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好让他发现不了涌上我眼眶的潮雾,“你是皇上,你说了算。”
自此,我就再没爬过殿顶。
但每天清晨,我会裹上最厚的衣裳,走出丹栖宫,走到后花园,找个丽妃发现不了的地方,静悄悄地看她练箭。
上一世的娴妃,就有点瞧不上丽妃。
她曾特意来丹栖宫告诉我,陛下要去北疆巡查,慰问驻守边塞的卫大将军,顺便带丽妃去北疆狩猎。丽妃要在陛下面前大展身手,借此俘获君心,不然她不会如此刻苦,天不亮就起床练箭呢。
我点头:“听说你也可以去?”
娴妃转怒为笑:“是呢,我不怕冷,所以可以去。”
“容妃呢?”
“容妃好像也挺有火力的,她说担忧陛下没人照顾,所以提出一路同行侍奉陛下。陛下同意了。”
我再次点头:“好哦,本宫知道了。”
大概是越缺什么,就越想拥有什么。那时候在厚重棉衣下瑟瑟发抖的我,非常艳羡衣着单薄却大汗淋漓的丽妃。
我很希望自己的身子骨也能强壮起来,或者不用如此强壮也行,只像娴妃、容妃一样单纯地不怕冷也好。
这样,去北疆的嫔妃里,是不是也能有我啦?
十一月初,姜初照带了丽妃、娴妃、容妃三人出发去北疆。
京城大雪茫茫,我躺在床上,经历痛苦月事,没有起身送他。其实即便没来月事,我也不会去送他的。那场面单是想想,就叫我有点嫉妒呢。
姜初照亦没有过来同我告别,在这件事上,我二人难得如此默契。
但他却命陈太医过来了,且在他离开后的每一天,陈太医都听从圣意,过来为我诊脉、开药,虽然这药又酸又苦,但我心里却稍微回暖了些。只是后来跟陈太医交流了几句,听到他给陈太医下的命令是“若皇后死了你就跟着下地狱”,才重新觉得难过且愤慨。
姜初照到底是有多怕我会死啊。
可我自始至终都没打算死啊。
而且,我也因此发现我二人想法的不同。他这话的意思,好像只是要求我不死,即便是病得不能下床都行,而我却希望把身体养成十六岁以前那样,养到可以冬天去北疆,养到可以活蹦乱跳、汗如雨下。
我为此闷闷不乐了好几天,胃口也渐小了起来,陈太医吓坏了,连夜琢磨温和的健胃方子,于是次日我喝的那药就更酸更苦了一些。
“皇后娘娘,您可不能瘦呀,”陈太医惶恐不安,一向只负责诊断开方的他,都在丹栖宫对着小炉子,摇着小蒲扇,亲自给我熬药了,“陛下回来要是发现您瘦了,非得骂死老臣不可。”
我眼皮一跳,当即精神,欣喜问他:“所以,他除了不让我死以外,还说过不许我瘦吗?”
陈太医疯狂点头:“对对对,陛下说您掉一两肉,他就让老臣掉十斤。”
我开心到笑出声来:“这话比上次那话好听,至少让我晓得了,他对我还有别的要求的,不只是不能死这么简单。”
于是,就这样找到了理由,开始光明正大地允许自己想念他。
由此,想到了给他写信。
只是我从十一月琢磨到十二月,都没有琢磨出该给他写点什么,后来干脆撂挑子了:还有三个妃子在他身旁日夜照顾着伺候着,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再者说,他跟其余三个妃子热热闹闹,开开心心的,若是收到了我的来信,很可能会当场扫兴,变得十分不快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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