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喊你鲤娘?”这个称呼中规中矩,葛天明喊苏崇菊就是菊娘,佟恪诚和苏崇梅两个人人老心不老,喊的是‘梅梅’,苏崇文喊叶桂枝就是‘桂枝’,苏老头喊杨绣槐是‘老婆子’……苏鲤把自己能想到的称呼都想了一遍,最终无奈地妥协,“就鲤儿吧,喊一声鲤娘,感觉我都快当娘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鲤自己吐槽完‘鲤娘’这个称呼之后,没觉得有什么别扭,但燕棠却偷偷红了耳尖。-------------------------------------外间本就比里间要冷一些,燕棠又睡了软塌,整个人蜷在那小小的软榻上,醒来时不腰酸背痛才怪。哪怕苏鲤给的药见效很快,燕棠也是在用过早膳之后才感觉身上舒坦了不少,只是走路略微还有些不得劲儿,似是腿脚没活泛过来。苏鲤在南疆养成了晨起练早功的习惯,这会儿虽然换了地方,但习惯还在,她随手从树上折了一根树枝,就在院子里呼呼喝喝地比划了起来。丫鬟和小厮都悄悄探头过来看,只有玉邬嬷嬷站在不远处有些心疼。一是心疼那正在被苏鲤折磨的树,明明枝繁叶茂,这会儿却被苏鲤手中的树枝给秃了一片。另一方面,玉邬嬷嬷还有些心疼燕棠。昨儿拜堂的时候还好好的,睡一觉醒来,连走路的姿势都不大对劲了,这昨晚该有多激烈?原先玉邬嬷嬷还纳闷,就算走路姿势不大对劲,那也应当是苏鲤啊,怎么就变成燕棠了?现在看到苏鲤这么好的拳脚功夫,玉邬嬷嬷明白了,苏鲤有这么漂亮的功夫,燕棠那个样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她只盼着燕棠的身体能够强健些,在那种事情上,不要次次都让苏鲤站了风头。玉邬嬷嬷打算叮嘱厨房,每隔个三四天就给燕棠炖大补汤补补。她又突然想到早晨她在敲门时听到的悉悉索索声以及苏鲤同燕棠说话的声音,原先她还想不明白二人都应当是被下人伺候着长大的,为什么不让下人进去收拾?这会儿她明白了。肯定是昨夜折腾得太厉害了,二人都是年轻人,不大好意思让下人见到那些,这才自己先手忙脚乱的整理了一番。玉邬嬷嬷边走边祷告,“皇后娘娘,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王妃尽早怀上,这样十三皇子就有后了。”苏鲤若是知道玉邬嬷嬷这么丰富的心理活动,肯定会感慨一声,能在宫斗中活下来的人,都是戏精本精。-------------------------------------按照民间的习俗,女儿出嫁的第二天便会回门,但皇家礼仪繁琐了些,再加上皇后过世不久,苏鲤和燕棠是在五日后回的苏府。在柘亲王府的这五天里,苏鲤与燕棠的相处还算融洽,苏鲤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练武,燕棠也时不时会被苏鲤拖出来操练一阵子,当然,燕棠多数时间都沉迷算学无法自拔。一张饭桌上吃饭,一间屋子里共处,二人的关系竟然好了许多。第一日让燕棠睡了外间的软塌,导致燕棠第二天的精气神都不大好,苏鲤心中过意不去,第二天便坚持要自己搬去外间睡。同自小就在宫中养大的燕棠相比,苏鲤睡过的地方简直不要太多,她在南疆的时候,船只甲板上睡过,漏风的山神庙里睡过,医署的青砖地板上也打过地铺……睡软塌应当不会太难受。但燕棠怎么肯?二人争执了一通,最后让玉邬嬷嬷多准备了一床被子,在床榻中间横隔开,二人都和衣而睡,倒也没有互相冒犯。等下人晨起来收拾屋子时,也不会看出任何的端倪。苏崇文同叶桂枝和杨绣槐说了苏鲤回门的时间,婆媳俩早早就准备上了。叶桂枝还同杨绣槐嘀咕,“咱家宝丫头不像是能将就的人,不知道她嫁去柘亲王府后,有没有给柘亲王下脸子。娘,我心里慌得很。”杨绣槐自己也慌,但她还是强打精神安抚道:“莫要自乱阵脚。若是宝丫头哪儿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你看到后就同她念叨念叨。咱应当相信宝丫头才是,宝丫头比咱有主意,肯定不会害了娘家。”叶桂枝道:“我不是担心宝丫头做什么事,我是怕她冷着脸。宝丫头那张脸,平时看着挺软和的,可是那脸一沉,全家人中,有几个不心慌?茂林和修竹都同我说过,最怕的就是宝丫头放脸子!咱把宝丫头刚骗回来的那天,你想想宝丫头的脸色有多难看?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呼吸不畅。”“万一宝丫头冷了那柘亲王,柘亲王会不会怪罪到咱头上?那可是亲王啊,皇帝的亲儿子!若是寻常女婿,丈母娘还敢多说几句,我的女婿是亲王,我敢多叨叨?我哪有那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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