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信此前吩咐厨房一直温着汤,唐瑾瑶叫了下人进来,很快就吃上了东西,没有让肚子等太久。“那个······舟归呢?”唐瑾瑶险些失言,叫出怀信二字,幸好及时收住,并没有出口酿成大祸。“公子在休息,殿下要叫他吗?”唐瑾瑶当然不忍心打扰他,于是摆摆手。酒足饭饱之后,寻了自己的侍卫,两个人一前一后牵了匹马。汀边中草原占大多数,二人走了没多久便是辽阔的雪地,抬眼望不到尽头。“她被埋在哪了?”唐瑾瑶问道。侍卫自然知道唐瑾瑶问的是什么,答道:“就在此地不远处,殿下要去吗?”唐瑾瑶摸了摸马,夜风强劲,她将兜帽戴上,然后翻身上马:“去看看吧,此生见她最后一面。”说话时,唐瑾瑶攥紧了手中的项链。链子乃兽骨串成,最中间坠着一块形状奇怪的骨头,上面还雕刻了一行唐瑾瑶看不懂的文字。唐瑾瑶将项链收进怀里,然后策马而行。雪原辽阔,马儿奔腾而行极为酣畅,但唐瑾瑶却心情沉重,嘴角沉沉无法扬起。许是同样寒冷的夜,那个人也曾这样策马而行。豆蔻年华的女子冻的双颊通红,磨破了脚掌也固执地追赶着。她追着自己生命中的唯一一道光。此后便是那道光的影子。直至死。律保戎的墓出现在了眼前。夜幕沉沉,一轮圆月坠在大地的尽头,雪色与月色辉映,隆起的土坡便受那月华光辉的照耀。碑上是一串繁复的文字,唐瑾瑶虽然读不懂,但却知道那几个字写的是什么。“律保戎长眠于此。”唐瑾瑶将链子从怀里拿出,在手上摩挲一阵。这时她注意到,最中间的兽骨上的文字和碑上开头几个字是相同的。这是婵托图的项链。兽骨那一串字是:律保戎。唐瑾瑶双肩忽然剧烈颤动,眼眶将有热泪溢出。良久之后她走上前,将链子挂在碑上,夜风吹来,兽骨打的墓碑直响。咔嗒咔哒。不知是谁的低语。唐瑾瑶驻足良久,身后侍卫轻声催促,唐瑾瑶将兜帽戴上,缓缓走向侍卫。缰绳握在手上,马儿疾行如箭,雪色的草原一望无际,月华如霜。唐瑾瑶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是一眼,她便收回目光,坚定地向前跑着。归来和关向雁饯别之后的第二日,唐瑾瑶和怀信就回到了图郡。唐瑾瑶来此地时,本就没有带多少衣物,现在回京更不用收拾什么细软,怀信亦如此。离开时,唐瑾瑶颇有感慨。从前她在宫中是不可一世的皇女,受人敬仰,想要做的事没有做不到的,想要的东西也没有得不到。唐瑾瑶从前一直盼着长大,渴望长大后建功立业。成人宴到来的那一天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从此就可以独当一面了。可是来了图郡之后她才知道自己从前有多么天真。在宫中为争蝇头小利而头破血流,殊不知塞外疆场上有人为了护家国而热血倾洒。从前的她未免太目光狭隘了。幸有这一遭,让她能从以往的梦中醒来,从此真真正正耳清目明。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是到该走的时候了。待外边无雪微风这一天,唐瑾瑶骑着马便踏上了归途。关向雁在汀边来不及相送,好在前几天几个人已经打过招呼,此番离去不至于失礼。唐瑾瑶带着自己的侍卫以及怀信一干人等踏上了归途。一年前来图郡时,唐瑾瑶心情忐忑怀着忧愁及对未来的迷茫,心中更是畏惧着欺君之罪。此番回去,怀信依然陪在自己身边,欺君之罪风头已过,况且又胜仗加身,她无所畏惧。他们从京城来图郡时是夏季,尚且可以露宿山林,但此时冬日冷风猎猎,想野外露宿那怕是天方夜谭。唐瑾瑶等人白日便努力赶路,争取晚上能赶到临近的城,寻驿馆休息。一连几日都是如此,他们夜中歇息,天蒙蒙亮时起身赶路。冬日黑夜来得快,唐瑾瑶等人常常摸黑赶路,身上添了不少刮擦的伤口。这一日赶路耽误了些,又时逢大雪,不少侍卫冻得发了热。路上来往车马极少,大雪纷飞几人仿佛要被这雪掩盖在地面上,县城就在前方几里处,此时已能看到袅袅炊烟。雪夜中冒出的炊烟变成了他们此时赶路的动力。待好不容易进了城,唐瑾瑶进了驿馆便寻郎中为那些侍卫瞧病。外边雪花绵绵,她却站在廊上抱着手臂瞧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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