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收拾这个指婚留下来的烂摊子,两个人已经心中有数了。昨日女帝为怀信指婚,结果被拒绝的事已经传遍了满宫之中。今日朝堂之上,好在女帝没有主动提起指婚之事,她不提,怀信也不会主动去往这个话题上撞。待到下朝时分,怀信踏出宣政殿,走到宣政门时,一边小路突然窜出一个身影,怀信警觉地后退一步,宣政门的守卫也立刻警惕起来。那人一直低着头,但衣着华贵,守卫即将抽刀呵斥,却被怀信伸手拦了下来,他试探问道:“是五殿下吗?”那人缓缓抬起头,露出了横亘着疤痕的脸,守卫不自觉后退一步,唐砚清看着她们的举动,眼神中有些受伤,但却没有发火,只是冷静地伸手,将怀信引到一边的小路上。怀信看着他的动作,眸光讳莫如深,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小路上,唐砚清站定,吹着冷风,良久才鼓足勇气。问道:“国师大人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出乎意料般,怀信只是释然一笑,并没有露出丝毫歉疚的神情。这让唐砚清有些受伤,不过一想到这件事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跟他开诚布公的提过,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并且强加于他,唐砚清有些难过心情很快被再度调整好。怀信面不改色,说:“就算您不来找我,我也应该去找您的。”唐砚清屏息静听,期待他能说出说什么充足的理由,起码也要比不喜欢自己这种理由更有说服力。但接下来怀信只是绷着面皮,一如以往闲话时一般的表情,没有被强加的愤怒,也没有鄙视自己面容的嘲笑,狭长眸子中的神情从始至终都没变过。就像他一直都置身事外,尘世浮华都不曾入他眼。唐砚清倒宁愿怀信咆哮自己,或者宁死不屈抵抗,因为怀信这个神情,让唐砚清有一种不真实感,眼前的他不再像是有血有肉的人,而是一个符号化的国师,带着所有国师都具有的面具一样的表情。柔和又不近人情。许是这个人装得下尘世哀鸿,独独没有自己。“我租了一艘画舫,明日酉时,还请殿下屈尊出宫一聚。”若不是有声音传出来,那副波澜不惊的眸子定会让唐砚清以为刚才这几句话都是别人的梦呓。什么叫玉面寡心,他今天终于知道了。欺君之罪入秋之后,天气逐渐转凉,白昼也一天短过一天,将到酉时已经日头西斜,唐砚清裹着披风按约来到了那条河岸上,岸边停靠着一艘画舫,画舫上站着一个男侍,向他恭敬行礼。褐色的画舫精美至极,稳稳的停在岸边,唐砚清摘了披风帽子,河边风有些大,他的衣袖被刮得鼓了起来,船舱内走出来一个守卫模样的男子,冷峻的脸一如他墨色的衣服,没有丝毫温度。墨衣男子站在甲板上,恭敬的行礼,声音不大却刚好可以听到,显然是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说:“可是五殿下?”唐砚清被面具挡住的面庞微微牵动,那人审视的目光在看到他面具时微微停顿了一下,随后飞快得移开。唐砚清别开了脸,点了点头:“敢问怀大人可是在这艘画舫上?”守卫向前迈了一步,唐砚清略惊,目光之中有些担心,生怕他踩不稳掉下去。不过看到对方尽是伤痕的手背之后,只道自己多想了,这人明显就是怀信的守卫,必然是武艺精湛,何必要他一个三脚猫功夫的绣花枕头担心。“大人正在舱内等候,殿下这边请。”守卫伸出手,唐砚清将手搭上去,随后便上了画舫,甲板上的木头咯吱咯吱响动,唐砚清看了看脚下,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守卫用余光打量着唐砚清,在确认对方身上没有什么武器之后,才将他引到了舱内。打开帘子,唐砚清走了进去,身后帘子再度被合上,转头看到了坐在花窗边的怀信。桌子上摆着早已经煮好的茶水,以及一些茶点,怀信在帕子上擦了擦手,动作格外优雅。擦完手之后,怀信站起身,走出几步对唐砚清恭敬行礼:“殿下久等了。”一室茶香沁人心脾,让唐砚清有些紧张的心情微微放松,看着怀信今日男子的装扮,苦笑一声:“大人何必如此?不要和我客套了,我不想再听这些话了。今日我不是五殿下,你也不是国师,让我们开诚布公一次。”怀信静静看着他,眸光微敛,波光粼粼的水光映在他的眼皮上,唐砚清眸子睁大,又接了一句:“就这一次!我就同你任性这一次!”画舫晃晃荡荡行驶在河水上,花窗影影绰绰的透出对岸的光景,水声泠泠,本是悦耳的声音,却听得唐砚清此刻的心情焦急不已,有些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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