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什么文化,也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偏生自己又懒,吃不了苦,只时不时帮着人摆摆摊卖菜、称水果,一个月挣个三五百块钱。家里的一度开销,几乎全靠李阳的爸爸帮人安装空调来撑着。
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可也无力改变,向往有钱生活的王桂芬便将自己的希望压在了儿子李阳身上。就指着这个儿子出人头地,好让她过上几天舒心日子。
哪成想这棒槌儿子读书不行,败家倒是第一名。拿到她手机不过才几分钟,六千块钱眨眼就花出去了。
又正巧看到陆时抱着猫远远走来,王桂芬更气了,顾不得许多尖声骂起来:“你这个败家子,你看看人家陆时,没爹没妈的也能好好活到现在,成绩在学校还名列前茅。再看看你,每次都考个不及格,我跟你爸都觉得没脸!”
“连个小三生的孽种都考不过,这才叫丢人!”
被拿来与陆时比,李阳当即跳了脚,高声反驳回去。远见着陆时抱猫四平八稳走过来,李阳顿时觉得丢尽了脸,恶狠狠瞪视着神色如常走近的男孩子。
他与陆时从小学起就是同班同学,现在高中了仍然同班。不同的是,陆时是老师眼中的乖学生,受表扬的对象。而他,每次都会因为考试的事情被班主任作为反面教材拎出来在全班同学面前公然批评一顿。
他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衬托出陆时的优秀。连他妈平日里那么瞧不起陆时的一个人,谈到学习都是拿陆时来说事。
不就是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吗?有什么可吹的。
尽然这样宽慰自己,李阳还是气不过,对着陆时匆匆远去的背影吐了口口水。想着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整他一顿,最好能够让他生不如死。
女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去老远,隔了几米的距离陆时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他并没有理会,面无表情抱紧猫挨着道路边走过,仿佛那些话中的侮辱不是针对他一般。
从陆时有记忆起,这个小区就充斥着对他们母子满满的恶意。他还记得自己少不更事,捡了这些人口中的“小三”“孽种”去问母亲是什么意思。到现在他还清楚记得那个柔弱美丽的女人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惨白着一张脸流泪。
倏的那双纤细的手高抬猝不及防扇了他一巴掌,力度之大将他直接扇到了地上。小小的陆时直接懵了,呆呆地望着掩面垂泪的母亲。半晌将眼眶盈起的雾气憋回去,拍了拍屁股摇摇晃晃站起来,跌跌撞撞扑到女人的怀里。那双小手揩去了女人眼角的泪珠,讷讷安慰道:“妈妈不哭,我不问了。”
垂泪的女人将他一把抱进怀里,看到小孩子高高肿起的半边脸愧疚不已,连连道歉。她还抱着陆时说了很多话,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像是在看他,又像是在通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当时陆时年纪小,对人的情绪感知不高,看不懂女人眼里装着的东西。这么多年琢磨过来,他终于悟了。
有欢喜、有愧疚,也有憎恨。欢喜是对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不知在何处的男人,愧疚是对那个男人的妻子与孩子。而憎恨,大概是对他吧。
如果不是他这个拖油瓶的话,这个漂亮的女人也不会死得那样早,更不会承受诸多辱骂。她对他的憎恨,连临终前都不曾消散。
那时女人的脸白得病态,躺在满溢消毒水味的病床上。看到他守在一旁,难得神思清明笑了笑,拉着他的手忏悔了许多。口中提到最多的,还是那个男人一家。
到最后大喘气间留给守在病床前的他只有一句话:“不要争、不要抢,还完你的罪孽就安心过日子去吧。”
说完这句话,饱受病痛折磨的女人咽了气。
不争不抢,在成长的过程中陆时贯彻始终。可是还完罪孽?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样才能算还完罪孽,也不晓得自己要还什么罪孽。
或许,他的出生本身就是件罪孽的事情。
尽管如此,陆时也不想死。他还没做成一件成功的事,也没有到外面更广阔的天地去看看。更没有,碰到一个喜欢他的人。
他也想尝尝被人喜欢的滋味。想必,会跟蜜糖一样甜。
刺耳的叫骂声逐渐远去,直到被一扇门彻底隔绝。刚换了居家拖鞋,陆时怀里抱着的猫就一个猛子跃到了地上。边凶巴巴地叫唤,边用爪子挠着大门,一副想出去的样子。
“不是才回来么?明天再出去好不好?”陆时将冲着门喵喵叫的小猫抱了回来放到小凳子上,自己去浴室用温水拧了张毛巾,给猫擦脸,还把粉嫩肉垫上沾的灰擦干净。
给猫擦完,陆时洗了洗手开始做饭。而气得喵呜直叫的郁淼扒拉着他的裤管,就在他的脚边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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