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重言一拱手:&ldo;多谢吉言。&rdo;这一路往宫里去,两边上不免有些宫女太监经过,看到这一大一小走着,气派非凡,大的眉目如画,小的也如玉琢一般,但年纪虽然极小,那模样却偏极正经,如小大人似的,着实的吸引人,便纷纷地奔走相告,有的便远远地追着看。一路上或远或近地有人不停打量,段重言目不斜视,同段逸两个过了承乾殿,又往内经重华殿,两个人走了一路,便到了御书房。此处便是一派素静了,门口上承鹤正出来,一转头看见段重言跟段逸,略惊了惊,目光便看向段逸,等段重言过来,承鹤道:&ldo;段大人……怎么进宫,还带了令公子?&rdo;段重言道:&ldo;因要请旨,亦跟他有关。&rdo;承鹤看着段逸小小地模样,微微一笑:&ldo;是吗,既然如此,请进吧,皇上这会儿正好也有空。&rdo;段重言道:&ldo;多谢公公。&rdo;便一握段逸的手,两人齐进了书房。承鹤站在门口,望着段重言入内,想了想,唇角便露出一抹笑:&ldo;有意思……这人……&rdo;段重言入内,便行面君之礼,段逸在旁边看着,依旧是依样画葫芦,做得虽生疏,却有条不紊。上面赵哲正放了御笔,一抬头的功夫,看见两人,便笑道:&ldo;爱卿平身。&rdo;又看段逸,&ldo;这就是你的儿子?如何舍得带他进宫了?&rdo;段重言道:&ldo;因明儿就要奉旨出京远去山东,微臣想要请圣上恩准,让我带着他一块儿。&rdo;赵哲沉吟道:&ldo;此去山东路途遥远,你带着这样小的孩子,恐怕多有不便。怎不将他留在府里?岂不更妥当些?&rdo;段重言垂眸,沉声道:&ldo;皇上容禀,因这孩子的娘亲,前日里出了事,故而府中没有人看管他,微臣才想亲自照料。&rdo;&ldo;出了事?&rdo;赵哲慢慢地出声。段逸在旁听着,听到段重言说知聆之事,就一眼不眨地看着。段重言正低着头,目光跟段逸一对,就道:&ldo;正是,家门不幸,长辈们不能见容他娘,微臣亦保全不力,因此把个好好地人给弄丢了,他娘最牵心的就是这孩子,因此微臣想要把他带在身边,请皇上恩准。&rdo;段重言说着,便跪了下去。段逸见状,略微犹豫,却也很快跟着跪了下去。赵哲挑了挑眉,隔了会儿,便道:&ldo;承鹤。&rdo;门口承鹤悄无声息进来:&ldo;奴婢在,皇上有何吩咐。&rdo;赵哲说道:&ldo;你把小公子带到偏殿里,给他吃些东西,妥善照料,不得有失。&rdo;承鹤答应,便看段逸。段重言道:&ldo;逸儿,你随公公去,记得不得乱走。&rdo;段逸道:&ldo;是,父亲。&rdo;果真起身,跟着承鹤进了旁边一重殿内。赵哲见两人去了,便一挥手,御书房里伺候的宫人们鱼贯退出去,赵哲才说道:&ldo;你起来吧。&rdo;段重言却仍跪在地上:&ldo;皇上是恩准了吗?&rdo;赵哲笑道:&ldo;你行这样大礼恳求,朕又有什么不准的,你既然想带着他,也由得你。&rdo;段重言毫无喜色,道:&ldo;多谢皇上。但是微臣另有一件事,想要请教皇上。&rdo;&ldo;何事?&rdo;&ldo;就是方才微臣所说的‐‐前些日,家中长辈瞒着我将纯明卖了,微臣连日找寻却总是寻不到她的踪迹。&rdo;赵哲又是一笑,目光在段重言身上扫过,口吻平淡:&ldo;哦,原来是为此事。&rdo;段重言闻言,便抬起头来,双眼泛红,看着赵哲。赵哲对上他的目光,却坦然而平静,说道:&ldo;其实这件事,朕也并没有就想瞒你,只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rdo;段重言只看着赵哲:&ldo;皇上,何为顺其自然?&rdo;赵哲缓缓说道:&ldo;你家里卖了她,朕买了她,如今安置她在宫阙之中,为宫女身份,该是没什么可挑的吧?&rdo;段重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ldo;皇上主动跟臣说起此事,可见心底大约是无私的。只是微臣觉得,纯明先前虽是官奴之身,却也是微臣的妾室,皇上要多少宫女不成?怎么会买她入宫?&rdo;赵哲咳嗽了声:&ldo;这也是机缘巧合,起先朕听闻有个暴虐成性之人要买她,朕好歹也跟她略有些渊源,索性便从那人手中接了过来,朕又念在她家破人亡,十分可怜,便特许她留在宫中,也算是一生有靠,比在外头被卖来卖去的好。&rdo;段重言心中几乎笑出来,声音都有些控制不住,略微颤抖:&ldo;原来皇上是为了纯明着想?&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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