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那姨娘被知聆气到,手中绞着块帕子,咬牙切齿,又听了缨儿的话,她眼珠一转,便也往前走,然而她明明是直着往前走的,跟知聆擦肩瞬间,脚下竟然刻意一歪,用力以肩膀撞上知聆的肩头。知聆未曾防备,加上身子又弱,顿时被她撞得往旁边一倒,知聆匆忙里伸手,手便撑在墙上,手心里火辣辣地有些疼,仿佛是擦伤了。缨儿见势不妙忙来扶住,还没说话,那边儿姨娘却已经先叫起来:&ldo;我的肚子……&rdo;她身边儿的丫鬟早就扶住了她,闻言便脆声道:&ldo;你是怎么走路的,竟撞上我们姨娘,好狠的心肠,是想行凶吗!若是动了姨娘的胎气,看你们怎么办!&rdo;知聆歪头,看到那美人肚子果真有些凸起,缨儿脾气急,便道:&ldo;你浑说什么,别空口白牙地诬赖人,方才明明是宋姨娘自己撞过来的,于我们何干?我们姨娘还碰伤了呢!&rdo;缨儿说着,便握着知聆的手腕,给两人看。这边上争竞着,知聆却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心,原本极嫩的手被墙上石头蹭破了皮儿,渗出血来,竟有几分疼得钻心。知聆迷迷糊糊看着,心道:&ldo;这是梦吗?&rdo;不不,一刹那,纵然人在大太阳底下,却有一股寒意包裹全身,瞬间身上寒热战栗,连眼前都变得模糊了。四个人正在对峙,知聆却听得身后有人说道:&ldo;出了什么事儿了?&rdo;宋姨娘一听,陡然变了脸色,手在肚子上一揉:&ldo;爷……没事儿,方才我脚下歪了,差点摔倒,幸喜无事。&rdo;话虽如此,面上却露出痛楚之色。知聆扶着缨儿的手站起来,回头一看,却见段重言正缓步过来,依旧是一脸严峻冷冷地,双目在宋姨娘身上一扫,便看向知聆。缨儿正握着知聆的手腕给宋姨娘等看那伤处,见他来了便松了手,知聆望着面前男人,正要掩了手,却不妨他伸手过来:&ldo;这又是怎么弄得?&rdo;知聆被他一握,只觉得他的手极为有力地,紧紧地握着自己腕子,肌肤相接,感觉更为真切,便不由地想到昨儿那个梦,知聆本能地便要将手撤回来,谁知段重言却着意不放,挣扎里,竟碰到了掌上的伤,知聆痛的低呼了声。那边缨儿趁机说道:&ldo;大爷,方才跟姨娘走的好好地,谁知宋姨娘便撞过来,才伤了我们姨娘的手。&rdo;宋姨娘跟身边儿丫鬟一听,变了脸色,那丫鬟便道:&ldo;你住口,明明是方姨娘撞过来,还差些儿伤了我们姨娘的肚子呢!你倒是恶人先告状起来!&rdo;缨儿见她颠倒黑白,自然不服,皱着眉叫:&ldo;究竟是谁恶人先告状,天神菩萨看着呢,你也不怕下拔舌地狱!&rdo;知聆便道:&ldo;行了,别说了。&rdo;到底把手挣了回来,皱眉说,&ldo;只要没事就行,为了这点事争个什么意思。&rdo;宋姨娘刚要开口,段重言却看着她,淡淡道:&ldo;既然你身子不适,就先回去……静静地歇息着也好,请个太医看看也好,别在这儿站着了。&rdo;又看向那丫鬟,&ldo;还不扶着她回去?&rdo;宋姨娘见他如此,犹豫了下,不敢多话:&ldo;是,爷。&rdo;又看知聆一眼,扶着丫鬟终于走了。段重言便对缨儿说:&ldo;你先回去,我送你们姨娘回去便是。&rdo;缨儿见他十分关心知聆,当下忍着欢喜退了。待缨儿去了后,段重言才看向知聆,又说:&ldo;我原先跟你说过,叫你别惹她,你偏不听,这会儿若是她身上出了什么差错,你岂不是又要吃苦?太太跟老太太本就盯得紧。&rdo;知聆恍惚听了,此刻看看自己掌心的伤,又看向男人,缓缓说道:&ldo;我有句话想要问你,你可能替我解惑?&rdo;段重言顿了顿:&ldo;嗯?是什么,你说便是。&rdo;知聆道:&ldo;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我又是谁,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何在此?&rdo;男人听到这里,顿时就皱了眉:&ldo;过了这么久,你怎么还是这样儿……&rdo;知聆摇摇头:&ldo;你听我说,我本来觉得这是梦,可是这未免太可怕了些,但如果这不是梦,这又是一场什么?我竟是妾?还嫁了段总你,聂文鸳也是你的妾室?瞧这意思,还有更多妾……多么可笑,我素来对段总并无什么贪恋暗慕的意思,纵然是做梦也不至于梦到你,更何况让自己变成一个卑贱的&lso;姨娘&rso;!想我平生也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何至于就沦落成现在这样,除了做梦我想不到其他的解释,故而你能不能跟我说,我这究竟……是不是在做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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