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初这才朝使臣道:“你可以退下了,去收拾行装,明日本汗着使者随你同回卫国。”
使臣行了跪拜之礼后后才踩着软绵绵的脚步出了王帐,抬头眯着眼看着刺目的太阳,咧嘴笑了起来。
能活着看到阳光真好,终于可以回去了,终于可以不用见到这群蛮人了。
使臣离开后,耶律康看了看叶成初身边的叶晗晴,欲言又止。叶晗晴注意到了耶律康的表情,知道他有事要同叶成初说,便起身准备避让。
却不想她还没起身,叶成初就拉住了她的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以后有什么话直说,不用避讳可敦。”
耶律康多看了叶晗晴两眼,然后才请示的问道:“汗王,您让末将去哪里找……您妹妹?”
叶成初摸了摸下巴。“去哪里找啊……这的确是个问题。”
叶晗晴听到两人的对话,眼睛蓦地睁大了一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汗王,你……你没有妹妹?”
叶成初眼含笑意,道:“只有个不怎么熟的姐姐,不过早就嫁人了,听说孩子都能骑马拉弓了。”
“那你刚才是……”
叶成初笑了两声。“我刚才本来想着随便认个妹妹给你那个窝囊废弟弟送过去,闹一闹皇宫,让他安生不得,给你出出气,不过我现在又觉得这样太便宜他了。”
“那汗王,末将该怎么做?”耶律康问道。
叶成初握着腰间的匕首,在刀柄的宝石上摩挲了片刻后道:“你去一趟羊圈,给本汗挑一头长的最标志的羊出来,本汗要认个做妹妹。”
耶律康瞠目结舌。“羊?!汗王,您要认头羊做妹妹,还要送它去和亲?!”
叶成初没回答,而是缓缓道:“耶律康,本汗给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就发生在中原的一个国家。”
“那个国家有一个姓赵的太监,权势非常大,皇帝都怕他。有一天,他找了一头鹿,指着它说是马,最后鹿就真的成了马,不承认这是马的人,最后都死了。”
耶律康听着,若有所思起来。
叶成初双眸幽深,如鹰隼般锐利的光芒乍现。“本汗说羊是本汗的妹妹,你觉得卫皇有胆子否认?”
耶律康肃然起敬,道:“末将明白了,这就去办。”欠身行礼以后,耶律康大步离开了王帐。
耶律康走后,叶成初又让其他的部属离开,等没其他人后,叶成初扭头朝叶晗晴挑眉。“元奴,指鹿为马的典故本汗方才讲的可对?”
看着叶成初眼中似有似无的炫耀神采,弯眉柔和一笑。“是对的。”
叶成初笑道:“看来本汗学有小成了。中原文化博大精深,有意思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以后要多让耶律康他们多学学。”
叶晗晴看着身侧的男人,轻和诚挚道:“汗王,您为我做的,元奴……铭记在心。”
她不知道叶成初的做法有几分是为了羞辱卫国皇帝,有几分是为了替她出气,即使只有一分是替她出气,她都感动。
叶成初握住叶晗晴的手,将她往怀里一带,一上一下,四目相对。“那本汗现在有件事需要你,元奴帮不帮?”
叶晗晴双颊微红,眼眸明亮坚定。
“帮。”
叶成初勾起了嘴角,放开叶晗晴。“所有人都出去,守好王帐。”
侍候的人听命,纷纷退了出去,把守着王帐不让外人进入。
叶晗晴见叶成初正了脸色,便知道他有正事要与自己说,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等着叶成初要说的事情。
“咄吉已死的消息现在肯定已经陆续传到其他部落了,汗王之位交替向来是汗国发生内斗的时候,一些小部落不足为虑,但薛延陀、乌护、回鹘三个部落却不得不重视。”
“用不了两天,等他们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后,三个部落的首领肯定会有所动作,我会以就任大典为由,先将他们召来王庭……”
听叶成初说完后,叶晗晴垂眸将叶成初方才的话在脑中又过了两遍,细想了片刻后,朝叶成初道:“我应该可以做到。”
叶成初凝视叶晗晴,朗声道:“把应该两个字去掉,我相信你可以。”
叶晗晴抿了抿唇,而后开口;“我可以做到。”声音虽然不大,都却透着坚定与自信。
她一直想为叶成初做点什么来偿还他的恩情,如今既然来了一个机会,还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一定会尽全力做到最好,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她从来都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柔弱女子,她曾是卫国的长公主,她曾经在不为人知的背后摄过政,她既然能帮着叶卓阳坐稳皇位,也能帮叶成初做好这件事。
看着叶晗晴眼中亮起来的光彩与坚毅自信,叶成初嘴角弧度扩大,喉中溢出了几声轻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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