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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握住李妈妈的手，笑道：&ldo;毛衣就不要织了，您眼睛不好，少费点神。倒是有一样，妈，咱们不住疗养院了，搬过来跟我住，成不？&rdo;李妈妈摇头：&ldo;你每天要上下班，家里就我一个人，不习惯。香山，其实疗养院挺好的，环境美，老人又多，让我回家，我反而不适应。&rdo;自从上次香山的事，周礼就不大愿意理顾汐，每次顾汐上门看老师，都被他三言两语挡回来。&ldo;孩子，我记得你以前跟香山关系最好。&rdo;顾汐沉默，没有言语。&ldo;我带了几十年学生，每年总有一两个得意门生，但是最喜欢的，只有你跟香山。&rdo;周礼回忆起这些往事，连语调都变得艰辛：&ldo;知道为什么吗？&rdo;顾汐以为老师只看重香山，没想到还有他。&ldo;香山那孩子，天赋高，肯吃苦，为人谦逊，他天生就是干这行的，平心而论，不管哪个导师遇到这样的学生，都会打心眼里喜欢，当做自家孩子一样看待。&rdo;顾汐点头，他自己对香山最无法抗拒。&ldo;老师最喜欢香山，最欣赏你。你懂得把握时机，顾汐，你不是专业知识学得最好的，但你一定是运用的最淋漓尽致风生水起的。而且，你有很多特质跟香山简直一模一样，你们是从那个年代走过来的，禁得起苦难。&rdo;周礼说到这里，顾汐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周礼要他照顾香山，顾汐简直求之不得。&ldo;我跟香山说过，要他离你远远的。&rdo;周礼叹一口气，摇头道：&ldo;顾汐，别怪老师说话直接，我活到这把年纪，阅人无数，一眼就能把你望到底。你这个人，表面对谁都好，骨子里冰冷冷硬邦邦的，香山以前跟你那么好，你倒好，翻脸不认人。&rdo;顾汐没法解释，他已经不再像前些年那样反应激烈，只是默默听周礼继续说下去：&ldo;但是我也知道，你要是真心对谁好，毫无芥蒂地信任他，那也是一辈子都不会回头的。好好照应香山，你们也认识快二十年了，一路走过来，这样的朋友还有多少？&rdo;接下来两个人又聊了聊最近机械行内的近况，顾汐没有把一系列让人发愁的坏消息告诉老师。对于香山接手周礼的研究项目，顾汐也跟周礼说了，要他劝劝香山，不要太拼命，慢慢来总会水到渠成的。&ldo;他总是不肯听我的，每天都把自己弄得特别累。&rdo;四个人一块吃了午饭，周礼对顾汐感叹：&ldo;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做菜，看来老师对你的了解还很不够。&rdo;说着又夹了一块鱼香茄子给罗虹，转头对香山说：&ldo;阿虹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就喜欢这道菜，一个人的喜好，原来当真几十年都不会变。你外公做这菜特别地道，那时候我还是个穷学生，你外公看我日子过得苦，总把我带回家……&rdo;晚上回到家，香山一边给天天洗澡，一边转头跟顾汐说话：&ldo;从没听我妈提起过，原来老师常去看她。&rdo;顾汐在客厅切水果：&ldo;如果不是今天碰见了，我还不知道，阿姨都跟他认识几十年了。&rdo;小家伙舒服地趴在浴缸里，香山在轻轻给它抓背：&ldo;这我倒是知道，以后咱们约上老师一块去疗养院，老人家一个人坐大巴过去始终不方便。&rdo;顾汐满脸黑线，切苹果的刀抖了一下，差点割到手：&ldo;我看不必了，我想阿姨很快就能从疗养院搬出来。&rdo;顾汐现在才明白，原来这个人迟钝的神经遗传自母亲。天天身上沾满了泡沫，香山使坏，轻轻吹一口，小家伙摇摇尾巴，跟着泡泡追前追后。他调好水温：&ldo;天天，闭上眼，咱们冲澡了。&rdo;小家伙使劲闭上眼，耳朵垂下来，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再睁开。&ldo;可是今天我让妈妈搬出来住，她怎么说都不肯，态度很坚决。&rdo;顾汐走进浴室，把切好的一小块苹果送到香山唇边：&ldo;阿姨会同意的，很快了。&rdo;香山没在意，他咬住苹果，然后仔细给小家伙吹毛，从头到尾，天天都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顾汐现在总是毫不避讳地在香山面前处理公务，香山爬上c黄之前，他总是非常自觉地先钻进被窝给香山暖c黄，有时候天天跟他为了抢地盘，能争得天翻地覆。把小家伙逼急了，它会咬着被角往自己身上扯，顾汐就会拍它的脑袋，或者抓住长尾巴：&ldo;小混球，香山一点儿也不喜欢你。&rdo;天天别提多委屈了，尖耳朵立刻垂下来，眼睛里水光闪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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