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离含笑:“阿昕与旁人不同。”“身份不同么?”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喑哑:“阿昕并无心上人,亦不想求姻缘。”她看了他一眼,忽然笑道:“进去吧,我倒想看看陈南珠的心上人会是谁。”说罢,她疾步迈入。路离眸色微沉,随后也迈步跟上。月老庙里有一棵粗壮的树,上面挂满了红布条,远远望去像是一株红柳,微风拂过时,隐隐带有女儿家的清香。齐光四处环望,并没有见到陈南珠的身影。路离轻声道:“隔壁有个耳房,唤作红线轩,在庙里求签后都会去红线轩寻人解签。”齐光面色古怪地瞅了路离一眼,道:“你经常来?”路离笑道:“只来过一次。”“求姻缘?”路离道:“我有未婚妻,又何须求姻缘?”听到此话,齐光登时猛咳了几声,问:“你来月老庙是为了什么?”“因公而来。”齐光顿时不知该如何接此话,索性扭回头,大步往红线轩走去。穿过石拱门时,有道杏色人影冷不丁地冒出,目光森冷,一把锋利的匕首横在了齐光的脖颈前。“你是谁?为何一路跟着我?”齐光定睛一望,原是陈南珠。脖子前的匕首寒光森森,齐光倒也不怕,神色如常地道:“我并没有跟着你,只不过是刚好顺路来月老庙罢了。”路离不着痕迹地往前一步,袖下滑出一枚梅花镖,含笑道:“想来姑娘有所误会,今日我与我的未婚妻刚好来月老庙祈福。我未婚妻不喜欢人多,遂挑了这个没人的时间。如有冒犯,还请姑娘多多包涵。”陈南珠警惕地打量他们两人。男子锦袍玉带,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而姑娘身上虽没有任何首饰,但发髻上唯一的一根玉簪雕工精致,玉色碧莹,且身上的衣裳看起来料子便是极好的。两人都不像是有歹心之人。陈南珠果断收起匕首,说道:“方才得罪了。”齐光不曾料到容貌妍妍的陈家姑娘竟随身携带匕首,且从她身边的丫环神情看来仿佛早已习以为常。看来陈立的嫡女还是个懂点功夫的,方才的出手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动作浑然天成。会武功的冷美人,她更喜欢!齐光摸了摸脖子,笑道:“无妨无妨。”路离道:“姑娘只携一仆出来,有警惕之心也是理所应当的。方才我见姑娘从红线轩出来,想必是解了签文。我未婚妻也求了签,不知该找哪一位解签的先生?”路离微微迈前一步,与齐光并肩。齐光似是心有灵犀一般侧首与他对视一眼,随后抬袖低笑。落入陈南珠的眼中,便是郎有情妾有意,宛若金童玉女般登对。她心中一动,道:“姓方的先生解签最佳。”“多谢姑娘。”路离又对齐光笑道:“阿昕你求的是二十八签吧。”此时,陈南珠的丫环惊讶地道:“我们家大姑娘求的也是兴许都是姑娘的缘故,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两人便颇为投缘。陈南珠的冷脸也出现了笑意。齐光越瞧眼前的陈南珠便越是满意,甚至觉得她比慕容珰和周如意都要好,当下便起了做媒的心思。她不动声色地打听:“南珠生得沉鱼落雁,又谈吐得体,你的心上人定是待你如珠如宝吧。”话一出,陈南珠的面色微变,连正在斟茶的丫环也不禁手抖了下,茶水险些溢了出来。齐光见状,心中已有七分明白。她讶然道:“莫非是我说错话了?”路离轻咳一声,道:“陈姑娘,阿昕向来直言快语,如有冒犯,我替她向你赔罪。”陈南珠勉强一笑,声音不由有些沙哑:“路公子严重了,方才我只是一时触景伤情,并没有责怪阿昕的意思。阿昕为人直爽,与路公子好生般配,让人羡慕得紧。”齐光喝了口茶,仔细打量着陈南珠的神色,心中随即了然。她道:“莫非你的心上人……不喜欢你?还是……”陈南珠叹道:“他还不知我心悦他,可他即便知晓了,也不会喜欢我。”“为何?”齐光甚是疑惑,陈南珠是礼部尚书的嫡女,又生得如花似月,冰肌玉骨的,莫说是个男人,她看得也有几分心动。陈南珠低声道:“我与他身份悬殊。”齐光不由一怔,她琢磨着悬殊两字,心想以陈南珠的身份配皇弟也算门当户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想必她的心上人身份卑微,与她门不当户不对。她道:“你的心上人只是个平民百姓?”陈南珠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神色有几分黯淡。此时,陈南珠身后的丫环低声说道:“大姑娘,您就忘记了清公子了吧,老爷是不会允许您与清公子的婚事的。”陈南珠喝道:“多嘴。”丫环噤声,神色讪讪。陈南珠捧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道:“多谢阿昕与路公子的招待,我身有不适,先告辞了。以后你们若想寻我,便持此物到陈府。”说罢,陈南珠横了丫环一眼,步履匆匆地离开茶肆。齐光把玩着陈南珠留下的玉牌,眸色微闪。身份悬殊,心上人名字里有个“清”字,这让她下意识地便想起了阿清。倘若陈南珠的心上人当真是周穆清的话,身份悬殊这一点也能算得上是。整个朝堂皆知周穆清是她的人,皇帝的人与陈南珠的确称得上是身份悬殊。路离给齐光倒了一杯茶,他问:“你似乎很满意陈姑娘此人。”齐光说道:“与寻常贵女不太一样,难怪陈立要藏着遮着。不过既然心上人不是皇弟,那我也不会强人所难。我从不拆人姻缘。”路离笑道:“你已经知道陈姑娘的心上人是谁了?”齐光没有回答。周府。朱红长廊上设了一张藤椅,椅旁是一张书案,案上堆满了书册。长廊外的七八盆石榴开得正盛,姹紫嫣红的,伴随着蝉鸣,颇有盛夏之意。周穆清穿着一袭单薄的青衫,半躺在藤椅上,手中握了本书册,正看得入神。倏有脚步声响。随从阿丁匆匆走前,小声地道:“公子,江公公过来了。”周穆清顿了下,缓慢地合上书册,道:“我知道了。”话音落时,江德忠也疾步走来。周穆清从藤椅上坐起,淡淡地道:“江公公,别来无恙?”江德忠的背后只觉冷飕飕的。陛下的公子这么多,他最怕的便是这位。他擦了擦汗,说道:“托周公子的福,奴才无恙,无恙。不知周公子的身子近来可有好些了?”打从路离带掉进寒秋湖后,周穆清便再也没有入过宫,对外称是感染风寒身子抱恙。齐光来看过他一回,之后便时不时让宫人送些药材过来。如今仔细一算,周穆清身子抱恙时是初夏,现今都是夏末了,都两个多月了。周穆清道:“还好,江公公难得来一趟周府,是陛下传召吧。”说着,他似笑非笑地道:“江公公不来,我都以为陛下有了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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