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天生不足,&rdo;殷沛道,&ldo;注定是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废物,走什么镖?瞎凑热闹。本座座下缺几条得用的狗,你过来给我当奴才,我教给你几招保命的招式,日后你只需在我一人面前做狗,宇内四海,随意作威作福,怎么样?&rdo;他每说一句,朱晨的脸色便白一分,最后不知是气还是畏惧,竟瑟瑟发起抖来。朱莹显然已经习惯维护柔弱的兄长,跳起来道:&ldo;我哥是兴南镖局的少当家,你胡说什么!&rdo;殷沛好似听了个天大的笑话,纵声大笑道:&ldo;兴南镖局?还……还少当家?哈哈哈哈,好大的名头,可真吓死区区了。&rdo;他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朱家兄妹面前,一把抓住朱晨胸口。朱晨再瘦弱也是个十八九岁的大小伙子,接近成年男子身形,谁知在他手中却好似一片轻飘飘的纸,被殷沛一只手提在手里。殷沛惨白的手腕上爬过一只面貌狰狞的虫子,约莫有大人的食指长,一直爬到了殷沛指尖,触须抵在朱晨喉咙下,仿佛下一刻便要从里面钻进去!朱莹与那虫子看了个对眼,骇得&ldo;啊&rdo;一声尖叫出声。吴楚楚大声道:&ldo;公子,正所谓&lso;己所不欲勿施于人&rso;,你方才仗义出手,助我们打退那些活人死人山的恶人,我们都很感激,可你如今所作所为,又与那郑罗生有什么不同?&rdo;殷沛闻言,偏头看了她一眼,长眉高高挑起,跃居铁面具之上。&ldo;不错,&rdo;他坦然道,&ldo;你眼光很好,我正是跟郑罗生学的,郑罗生不好吗?他错就错在本事不够大而已,你放心,我已经吸取了这个教训。&rdo;吴楚楚说不出话来。殷沛眼睛一亮,笑道:&ldo;莫非你也想入我门下?也不是不成,你虽然百无一用,勉强还能算聪明。&rdo;他揪着殷沛,在众人惊呼中转身掠至吴楚楚面前,杨瑾的断雁刀&ldo;哗啦啦&rdo;的响了起来,刀锋如火一般径直斩向殷沛身上那恶心的虫子。殷沛哼笑道:&ldo;蝼蚁。&rdo;他身形不动,一抬手抓向雁翅大环刀的刀背,长袖之下,又有一只可怕的虫子露出头来。就在这时,一道刀光横空而过,好似一阵清风从殷沛与杨瑾之间掠过,&ldo;笃&rdo;一下将那虫子钉在了地上。殷沛暴怒:&ldo;什么人!&rdo;李妍却大喜:&ldo;阿翡!&rdo;周翡一身风尘仆仆,显然是赶路而来,甩手将苗刀上的虫尸抖落,她皱着眉端详了殷沛片刻:&ldo;是你?&rdo;殷沛倏地松了手,任朱晨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咧开他那张吃过死孩子一样的嘴唇:&ldo;不错,是我,久违。&rdo;李晟顾不上问她方才死到哪去了,起身低声道:&ldo;阿翡,小心,此人功力与丁魁不相上下,身上还有种会吸人血肉的虫子……&rdo;&ldo;涅槃蛊。&rdo;周翡接道。李晟:&ldo;……&rdo;他十分震惊,没料到自己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妹子竟也有博闻强识的一天。&ldo;我沿原路回去找你们,结果看见一地僵尸,&rdo;周翡道,&ldo;一个同行的前辈告诉我的‐‐什么鬼东西也往身上种,殷沛,你他娘的是不是疯了?&rdo;吴楚楚方才为了避免激怒殷沛,便是打招呼都只称&ldo;公子&rdo;,没敢提&ldo;殷&rdo;字,不料周翡毫无避讳,大庭广众之下一口道破他名姓,殷沛怒不可遏,爬虫似的脖筋从颈子上根根暴露,大喝一声,猝然出手发难。周翡不知是无知者无畏还是怎样,横刀便与他杠上了。杨瑾先是皱眉,随即倏地面露惊异‐‐他发现不过相隔两天一宿,周翡的刀又变了!周翡的破雪刀走&ldo;无常道&rdo;,原本是她擅长触类旁通与取长补短,将不少其他门派刀法吸取纳入,刀法时而凌厉时而诡谲,叫人无迹可寻。可是突然之间,她好似经历了什么巨大的变故一般,破旧的苗刀在她手中竟好似脱胎换骨,陡然多了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只有真正浸淫此道的人方能看出端倪。所谓&ldo;无常&rdo;者,有生老病死、乐极生悲,又有绝处逢生、人非物是。世情恰如沧海,而凡人随波于一叶。九式破雪,&ldo;无常&rdo;一篇,本就该是开阔而悲怆的。☆、何惧殷沛内功深厚得诡异,分明没怎么移动,外泄的真气却将一边空出来的桌椅板凳全部震得猎猎作响,大有要摇山撼海、闹鬼叫魂的意思。而他领口、衣袖间不时有诡异的怪虫露出头来,一旦近身,很可能便被那虫子沾上,寻常人看一眼已经觉得胆寒。周翡却全然不在乎。可能是她见过殷沛以前那被人一抓就走的熊样,也可能是因为她方才经历过自己最恐惧、最无力回天的时刻,这会哪怕是天崩地裂都能等闲视之了。周翡没有练过速成的邪派功法,也没有人传功给她,于内功一道只能慢工出细活,哪怕是枯荣真气,也需要漫长的沉淀。她清楚自己的斤两,因此以往遇见那些武功高过她的对手,都是凭着抖机灵和一点运气周旋,鲜少正面对抗。可是这一刻,当她提刀面对殷沛的一瞬间,周翡突然有种奇特的领悟‐‐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是无数个早起晚睡,不厌其烦的反复琢磨、反复困顿之后洞穿的窗户纸,好似突如其来的顿悟。破雪刀从未有过自己的内功心法,如果持刀人有李瑾容那样犀利深厚的积淀,它便是睥睨无双的样子,如果持刀人有杨瑾那样扎实的基本功,它便是迅疾刚正的样子。甚至在周翡这样始终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的人手里,破雪刀也有独特的呈现。它只是一套刀法。刀背不到半寸厚,刀锋唯有一线,却能震慑南半个武林。破雪刀中有&ldo;无锋&rdo;&ldo;无匹&rdo;与&ldo;无常&rdo;,却没有一个篇章叫做&ldo;无畏&rdo;,因为这是贯穿始终,毋庸赘言的。此为世间绝顶之利器。无论她的对手是血肉之躯还是山石巨木,她都有刀锋在手,刀尖在前。殷沛周身裹挟的真气好似一泊深不见底的水,将他牢牢地护在中间,凡外力深入其中,必受其反噬,周翡的刀锋却好似悠然划过的船桨,悄然无声地斜没入水里,搅动间,水波竟仿佛跟着她走,半旧的苗刀如有举重若轻之力,轻而易举地避开殷沛掌风,直取他咽喉。殷沛吃了一惊,竟不敢当其锋锐‐‐他的功夫毕竟不是自己苦心孤诣练成,危机之下,常有本能之举,殷沛的本能是退避。仅退了这么一步,他方才那神鬼莫测的气场便倏地碎了。殷沛很快回过神来,怒不可遏,一伸手抽出一条长锁链。杨瑾一眼认出,这正是丁魁方才用过的那一条,那么玄武主的下场可想而知了。还不待众人毛骨悚然,那长链便飞了出来,三四只大虫子顺着锁链飞向周翡,其中一只不知怎么的掉落在地,正好爬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倒霉蛋脚上,那人愣了片刻,好似被掐住了喉咙,面色先青后紫,继而憋足了劲,杀猪似的嚎叫起来,情急之下,他竟伸手去抓,怪虫顺势一头钻进他手掌中,逆流而上地顺着他的胳膊爬过那人全身,不过片刻,便将他吸成了一具人干。与此同时,那殷沛好似嗑了一口大力丸,手中铁链陡然凌厉了三分,他冷冷地一笑道:&ldo;什么东西都出来混,这点微末功力,食之无味,弃之可惜。&rdo;周翡脚步几乎不动,一手拿刀一手拿鞘,手中好似有一对交替的双刀,她&ldo;嘎啦&rdo;一下以鞘隔开殷沛铁锁,铁链妖怪舌头似的卷在了长鞘上。两只怪虫正好飞到空中,分左右两侧冲向周翡,周翡往后一躲,后腰撞上了一张木桌。殷沛尖叫道:&ldo;看你哪里走!&rdo;周翡将苗刀一换手,面上瞧不出慌乱,整个人沿着木桌往后一仰,擦着桌沿滚了过去,竟没有碰翻那小小的桌子。她手中苗刀成了一阵飓风,刀锋快得叫人看不分明,密密麻麻地在空中织成了一张大网,而后只听&ldo;噗&rdo;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入木桌上的茶杯里,片刻后,两只各自被斩成三段的虫尸轻飘飘地浮了上来。那碗水泡成了青紫色。最后一只怪虫此时堪堪落在周翡刀尖,双翅颤动,竟不往前走。这畜生好似也生出了灵智,突然瑟缩了一下,倏地从她刀上落地,在周围众人一阵惊慌失措的&ldo;吱哇&rdo;乱叫声里闪电似的爬过,一头缩回了殷沛裤脚里。殷沛呆住了。&ldo;听说涅槃蛊与蛊主连心,&rdo;周翡看了他一眼,慢吞吞地回手端起一壶酒,将壶盖打开,用黄酒冲了冲苗刀沾了虫血的刀身,又问道,&ldo;殷公子,你以一人之力,算计死活人死人山两大魔头,丰功伟绩够刻一个牌坊的,按道理比我厉害,怎么居然会怕我?&rdo;殷沛脸上不正常的红越发浓艳,好似就要滴出血来,喝道:&ldo;你放屁!&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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