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到了近处,卫砚这才勒住了缰绳,从上面跳了下来,走进了马车。沽酒见此也立刻下马挡在了马车跟前:“王爷这是有何事?”“你们郡主了?她在哪?”卫砚的声音几近咆哮,压得极低,就像是风雨来前的宁静。沽酒拱手:“姑娘不舒服,现在正在马车中歇息,王爷有何事同属下说也是一样的。”“与你说,好,好!”卫砚被气得眼底泛起了猩红,一连说了两个好字,他一动不动的盯着被沽酒护在身后的马车,继而冷静的问道,“你们又打算去哪?”“沂州。”沽酒也不隐瞒,“姑娘近来身子不好,未免又被金陵的这些破事叨扰坏了心神,长公主殿下打算将姑娘送去沂州休养几日。”卫砚嘴角扯了扯,展开一抹冷笑,他倏然伸手一把将沽酒推开,动作麻利的就上了马车。掀开车帘,他钻进去的时候,率先闻见的不是她素日喜爱的香气,而是一种苦涩的药味,一点点的弥漫了整个车厢。若非是对她太过了解,卫砚觉得自己或许能被骗过去。特别是倚在马车内那脸色苍白裹着狐裘的少女,瞧上去倒是真的当得柔弱无依这个词。卫砚猫着腰走过去坐下,毫不客气地直接开问:“你要去哪?”“为何不派人告诉我?”沈梨拉了拉搭在身上的薄毯:“去沂州,本来打算明日告诉你的,免得你又上门来,闹得不清净。”卫砚几乎要被她的话给气笑,正想要转身就走的,可身子刚刚站起来,却又立马坐了回去,他觉得他差一点就要被这个丫头给忽悠走了。他冷着脸转身:“你到底是去沂州做什么?”“养病啊。”沈梨落落大方的将手腕伸了出来,递到他的跟前去,“我身子不好,在这儿呆着,闲杂人等实在是太多了,吵得我没个清静。”卫砚将信将疑的低头看了眼伸到自己跟前的手,白净又细嫩,他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之折断。他想了片刻,还是将手指探了上去。原先在边关时,他曾跟着军医学过一段时日歧黄之术,不说能看多难的病症,一般的把脉问诊,还是能瞧个一二。所以当他的手指按在她的脉搏上时,几乎是眨眼间便屏住了呼吸。“你……”他抬眼错愕的看着她,不明白好端端的人怎么一夕之间,脉象竟然会微弱如斯。沈梨云淡风轻的收了手:“难不成直到现在,你都以为那日太医诊断出来的脉象,是假的吗?”卫砚没说话,但是他的眼神也已经泄露了一切。他的确认为那次是她在背后捣鬼,包括如今也是一样。可他虽不说什么华佗在世,是个活神仙,可最基本的拿脉,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不会错的。他的手收拢在袖子中,有些说不清如今心中的情绪,但他唯一可以肯定是,他对她绝不止独有怜惜,还有庆幸。沈梨却好似没有察觉到卫砚的变化,兀自靠在车壁上,淡淡道:“如何?”卫砚摇摇头,颇有些紧张道:“你身子既然这般差,为何要去沂州?金陵之中大夫不是更多吗?”“我说了,这儿的妖魔鬼怪太多,我如今可没什么精力应付。”沈梨恹恹的闭着眼道,“你若没事,便送我去城门口吧。”卫砚在心下权衡了一番后,故作为难的点头:“好。”她好似真的病了。一路都没说话,也没什么精气神,恹恹的拥着薄毯倚在那。面色苍白若纸,是他从未见过的孱弱。等着到了城门口,卫砚从马车上下去时,他转身同她说了句:“你去沂州养病之事,我会同父皇说的。”“嗯。”“你……多加珍重。”沈梨睁眼嗤笑:“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弄得着这般严肃吗?养几个月后,我便会回来的。”卫砚点点头,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转身同沽酒交代了几句后,便拉过缰绳翻身上了下属牵来的骏马:“走吧,我在这儿瞧着。”“等你离开,我在回府去。”沈梨没说话,只是将车帘放下。沽酒端坐在马匹上,转身朝着他一拱手,双腿一夹马腹,便缓缓前行,整个车队都送了起来。风声扑面。卫砚冷了脸:“沉苏在哪?”“回主子,沉苏昨儿才刚回金陵,如今正在休息。”“让他去一趟沂州,将郡主给本王盯好了。”卫砚眯着眼,凝视着已经走远的车队,“暖暖那丫头呀……我可不会相信,她真的已经病入膏骨,无药可救。”“她此次,必定是乔装打扮准备混到云州去。”等着离金陵远了些,沽酒这才敢挑开车帘问道:“姑娘,如今咱们该往哪里走?”“沂州。”沈梨的声音混着风声传出来,“卫砚,他是不可能相信,我会乖乖去沂州的,这一路他应该会派人跟着我,你们也都注意些吧。”沽酒拱手应道:“属下明白。”沂州。不像前几次来得偷偷摸摸,这次她可谓是大张旗鼓,就连沂州这边的巡抚也特地赶过来,在城门口将她接下之后,便在府内设宴,说是为她接洗风尘。沈澈倚在门柱上,瞧着正在梳妆的沈梨,不解的往前走几步,伸手挑起了她耳边的一缕长发:“怎么想着过来了?金陵不好吗?”“金陵里魑魅魍魉太多了,我担心那火会烧到我的身上,不如先跑了。”沈梨眯着眼笑道,“不过二哥,你可听说了,如今战事紧张,大哥和父亲都会过去。”“听到了些,说是裴将军为主帅,大哥为副将,至于父亲压阵。”沈澈说着,便将他手中的头发放下,重新找了个地倚着,“说来,金陵发生了什么,能让你先跑为敬?”沈梨轻声慢笑:“唐元死了,咱们那位太子妃不知轻重,去找太子算账,在此之前了,她出手将沈轻身边的稳婆买通了,将孩子给杀了,本想一尸两命的,可谁知沈轻命大,竟然硬生生的挺了过来。”“你瞧着吧,等着沈轻将身子养好,东宫还指不定要怎么热闹了。”“唐子玉我倒是知道些,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单凭她一人,应该做不到这一步吧。”沈澈转头看着她,“说说吧,你在里面充当了什么?”“二哥,你这次可就是冤枉我了,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对着沈澈明显不信的目光,她耸肩一笑,“真的,想要沈轻命的人多了去了,少我一个不算少。”“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掺和了此事?”“二哥你想想看,风荷殿可是在东宫,那东宫又是谁的地盘?”沈梨朝他眨眼。沈澈挑眉:“你的意思是,唐子玉能成功害了沈轻的孩子,是因为太子殿下的默许?”“对呀。”沈澈疑惑的拧了眉:“可就算是有了太子的默许,还有卫砚了?他对沈轻一往情深的,怎么可能会眼睁睁的瞧着沈轻被害,不出手相帮了?”沈梨笑着倾身,一把就挽住了他的手,笑道:“这二哥哥就有所不知了,咱们这位庶妹,可是很了不得的。”“嗯?”沈澈低头看她,诧异的挑了挑眉。沈梨笑着一双眼都要眯起来:“她害得林氏流产,林氏腹中怀的可是卫砚的第一个孩子,卫砚觉得心灰意冷,便撒手没管了。”沈澈瞧着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嗤笑一声,将头俯低了去:“小丫头,要说这里面没有你的手笔,我是不会信。”“挑拨离间的,你从来都很擅长。”“不过,与你有仇的沈轻,你怎么来都不过分,可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是不是不太好。”沈梨将抱着沈澈的手给松开,笑盈盈的转身,挑了一只步摇戴上,流苏垂至耳侧,与额心间的钿花相互辉映,她展眉一笑,活色生香。“二哥,你可别这般说,林弦可是我最后的保命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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