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往事像是决堤的洪水,铺天盖地的冲破了大堤向我席卷而来,心里承受着巨大的,悲喜莫辩的凌乱凶猛的情绪冲撞,我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我不知道自己在那儿躺了多久,我回想起我们相处的每个细节。我们的关系渐渐,更近了。我还想起了小朋,那个有着可爱脸庞,清亮眼睛,却还有淡淡忧郁气质的男孩子,他是很好的朋友,对人特别真诚……他总用一种像是受了惊,却又好奇的目光看着我和千羽。我可以在他身上闻到同类的气息。他和我的性向是一样的。我们认识的时间也很长了,可是我竟然把他也忘了。他对人总是那么真诚,可是……他的目光却总带着一种茫然的忧郁。然后,一切就变了。我和千羽越走越近,可是两个成长背景完全不同的人,想要靠近对方,难免会被对方身上的棱角挫伤。说不上是谁的错,只是,这是相互接近必然付出的代价。我觉得眼眶发热。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我记起来,千羽在学校的树荫下捧着我的脸,低低的声音,认真的说:剑平,我喜欢你。剑平,我喜欢你。千羽,我也喜欢你。后面呢?后面的事呢?树荫下的阴影慢慢扩大,像是一片黑色的幕布。我无法走近,也无法穿越。我想不起后面的事情了,一点点都想不起来。就像是一面打破的镜子,我正在把它拼起来,镜子里映出来的不是别的什么,只是我自己。刚才想起的事就像一块大的碎片,拼上去之后,我可以看到自己的身形映在镜子里了,可,脸庞还看不到。那块碎片又要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呢?谁把我捆在这里的?是什么人?我自认为,我是没有什么仇人的啊……难道,难道是千羽的原因?小朋呢?小朋没事吧?从我被打晕到现在,过了多久了呢?我身上只穿着衬衣,外套不在了。地下室里阴暗湿冷,我不知道事态会往哪个方向发展。看起来像是绑架,我深呼吸,告诉自己要镇定。蜷在那里,这间单调的狭小屋子让人失去了时间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开始觉得这种麻痹刺痛的感觉让人简直恨不得死了才好,渐渐麻木的身体,麻钝被疼痛取代,疼痛又被更大的麻痹感取代。人的肢体如果长时间血流不畅,也是会废的。我努力的活动着手指和脚趾,用尽全力希望自己能动弹一下,哪怕只是换一个姿势继续蜷在地下。那种麻木刺痒难受的要人命,我在屋里极目搜索,可是找不到任何尖锐的、能够帮我解开这胶带束绑的借力之处。我用捆在身后的手抵着墙,身体向一边翻倒,虽然肩膀重重的摔在地上,但是好歹终于换了一点姿势。可是手脚的感觉还是……这个时候,忽然门响了。喀啦一声,在这一片死寂里听起来那么明显。我惊的一抖,抬起头看门。事实上,我是胸口一下子缩紧,紧的要窒息一样。我想看清楚进来的是什么人,可是他戴着帽子,额前的头发在灯光下的阴影也遮住了脸。我来不及闭上眼或是做些什么其他的,事实上我刚刚欠起的一点身体又重新落了回去,呼呼的急促喘息着。眼前一阵阵发黑,再也做不了别的。chapter8那人走到我跟前,我睁大眼看他。他的脸背光,帽沿又遮的低,我只能隐约的分辨着这个人年纪不大。他低声咒骂两声,朝墙上吐了口唾沫,忽然重重的踢了我几脚,其中一下踢在胫骨上,还有一下踢在小腹,痛得我眼前发黑,身体本能的蜷了起来,额上背上都渗出了冷汗。「操你娘,乱动什么!想跑?我砸断你的腿!」他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我轻轻晃晃头,让自己清醒一些。要是能出声,我还能辩解两句我没想跑……就是手脚麻了。可是看来那个人没有想要听我说话的打算,接下来只是更重的几下踢打,脸上也挨了一下,还有一下踢在耳朵后面的地方,然后肋下重重的一疼。我觉得那一下似乎敲到了心脏似的,眼前一黑,我一下子失去了意识。不过时间很短,我又醒了过来,耳朵里嗡嗡的全是杂音,眼睛应该也充血了,看东西更加不清楚。我能感觉到他在打量我……为什么?他是谁?他是不是要钱?我可以给的。如果我能说话的话,就算他想要我全部财产我也一定会立刻答应。在生死威胁面前,在这种绝对的暴力面前,财物实在不值一提。「呸!」他狠狠唾了一口,这几下踢的狠,他自己也累了,坐在一边那张破凳子上呼呼的喘气。「我要我应得的!」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你别想跑!钟家欠我的!他们得把我应得的给我!」钟家?什么应得不应得?啊,我明白了。真是千羽的仇家?我第一个反应竟然不是害怕,而是哭笑不得。钟千羽这个人真是我命中灾星啊。上次和他谈恋爱,弄得我不明不白掉进湖里落得一身伤不说,还选择性失忆了。这次他又回来,我竟然又被人绑票。这种事怎么会和我结了缘呢?别人谈恋爱也没有这么多的磨难吧?真是走背运。他缓过来气,手紧紧攥着拳头,忽然说:「其实咱们不是头一次打交道,上一次也是。不过上次是钟老大指使我的。告诉你,你要是死了,可别怨我!」上一次?难道这个人还不是头一次绑我吗?上次是哪次?难道是我掉进湖里的那次吗?律超含糊的说过,我那次意外很可能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要不是小朋鬼使神差的正好在那边救了我,现在我的坟上别说长草,连树都可能长出来了。「明明是钟老大自己说让我们把麻烦解决了……可是回去以后居然翻脸不认人,说他没有要你死,怪我们把你扔进湖里去。还说幸好你没死,不然还得让我们偿命。「妈的,该死的刘老大,就是他自作聪明,说扔湖里最好,一了百了,就是捞上来警察也会认为是失足之类的作结案。结果反而连累的我现在没好日子过!妈的!什么老大!狗屁!」我的身体一动不能动,呼吸似乎都扯的身上那些被踢打的地方生疼生疼的。原来真的不是意外!但是听这个人的意思,他还曾经是钟家的手下……「奶奶的,好好的黑道,干么改成什么公司啊,运的东西丢了怎么能够怪我?还翻以前的旧帐,好像那些事全是我一个人干的!他们都没干过一样!明明就是要把责任都让我背啊!他们就是欺压我,该我的那份钱也不给我……钟家没一个好东西,兄弟都精的像鬼一样……」运丢东西?又扯什么责任?他语无伦次,说话颠三倒四乱七八糟,似乎头脑有些不清楚的样子。但是我心里的惊惧却越来越强烈。一个正常人的思路还可以把握,可以讲道理谈条件,一切好商量。可是一个失去了理智的人,他会做什么谁也说不清。「哼哼,我就不信抓了你钟家老二会不来!上回那事之后钟家老二和老大生了几年的气,斗的别提多狠啦!嘿,你小子长的也没有娘们那么骚,到底怎么勾搭上的钟老二啊?嗯?」我身上慢慢的渗出冷汗来,他向钟家要什么?他拿我要胁千羽什么东西了?是钱吗?他会不会……拿到了东西再撕票?「嘿,要找你还真不容易,你小子成天闷在屋里也不出来,真跟个娘们似的……」他话语里那种轻视十分明显。忽然我听到什么动静……好像,是饥饿时候的肠鸣声?我可以确定不是我的肚子发出的声音。就只见那个人揉了下肚子站了起来,砸了咂嘴,从口袋里摸出个钱包来。那是个棕色的小牛皮钱包,看起来真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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