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时间前。
谢归晚在前厅等了许久,她静坐在八仙椅上,右手有节奏地敲着茶杯,修长的指骨一次次地叩着杯柄,亦敲出热茶中的袅袅热气,但自己却并不喝。
竹淮西曾来过、竹淮西曾来过
这个怀着剑骨的少年,太不对劲了。
谢归晚觉得绯玉之城愈发诡怪,心中隐隐约约有所猜测,但是如今被困在藏锋之境也无暇多顾,只能祈祷留在城中的那根算筹能派上用场。
窗外夜雨骤来骤散,不知何时,耳畔雨声已经停了,谢归晚这才从思绪中回神,她抬头,正见最后一滴雨水从屋檐上垂落,叮咚一声敲在石砖上,溅起细小的水珠。
已经很久了。
舟舟还没回来?
谢归晚略有些奇怪,沈放舟虽然是说去寻鱼,可四下里一片寂静根本没有水声,她听不见什么灶火燃烧的声音,也看不到沈放舟的一点身影,整座二十四桥明月夜静得像是只有她一个人。
不太对劲,那魂鱼只不过行踪过于狡猾了些,压根算不上危险,更何况舟舟亦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怎么会被绊住这么久?
谢归晚不禁叹口气,隐约猜到或许是舟舟不愿见她。
沈放舟自出了秘境后便对她的态度很是奇怪,像是在天梯上知道了什么一样。
难道自己心魔境中的沈放舟
不太可能,心魔由执念而生,第一关既是问心,那么一切具是有她所执而生,一定不会将其他人牵扯进来。
谢归晚有所思忖,心中想到此处却仍是有些不安,夜晚无事,干脆便起身径直向后院行去。
无论如何,她和沈放舟如今尚且是挚友,有何担忧有何所疑,直接去问就好了。
这里回廊萦绕,但谢归晚亦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于是寻到后院都驾轻就熟,绣着长生鹤的袍角掠过扬旗,谢归晚一抬眼,便望见了远处倚在池旁的沈放舟。
“舟舟?”
“”
无人回答。
谢归晚心里有些疑惑,后院烛光昏暗,池边竹影寥落,昏黄月色衬出剑客周身略有些模糊的轮廓,亦照出她褪在身边那件微湿的外衫。
舟舟在干什么?这样略有些冷寒的天,她怎么脱了外衫去泡池子?
谢归晚不再犹豫,她快步上前,想去找沈放舟,可就在此时,却听一直沉默的沈放舟骤然开口:
“门、门主!你别过来!”
下意识地停在原地,谢归晚此刻离沈放舟只有约莫两丈的距离,虽然开口,但剑客却依旧一动未动,这不仅叫谢归晚皱起眉头:“舟舟?你这是怎么了?”
又是长久的寂静,久到她险些以为沈放舟已经睡去,心中愈发不安,谢归晚却又听远处那人低低开口:
“我没事门主,我只是想要自己待一会罢了,这里咳咳,这里很冷,你快回去罢。”
“不对,”谢归晚立刻觉察到语气中刻意掩盖的咳声,她马上就要再度上前,“舟舟,这池子里究竟有什么,要叫你在这——”
“别过来!”
一声近乎低吼的警告声刹那间响起,话音未落两人却皆是一怔。
反应过后的沈放舟死死地攥着拳,直到掌间蔓延起浓重的血色,她才强忍着痛苦,声音很小地再度开口:
“对不起,是我、是我说错了话,门主你回去罢,明早、明早我一定再同你道歉。”
只不过,她也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挨过今晚了。
胸膛内的灼烫感愈发强烈,母蛊发作已经有一刻钟的时间,沈放舟能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不受控地上升,身体内流动的鲜血开始成倍奔涌,急迫地寻求一个纾解的通道。
身后果然没有人再开口了,她第一次用这种堪称强硬的语气同人说话,因此略有些熟知她的人都不会拒绝这种看似无理的请求。沈放舟闭眼努力让自己的精力集中,能听见渐缓渐低的脚步声,带着那枚她需要的子蛊愈来愈远。
门主眼下,大概也很不解,甚至有些难过罢?
任凭自己哪个朋友忽然这样没有预兆地对自己发火,沈放舟皆会有些失落甚至生气,她生平最不愿同情绪易失控的人打交道,眼下,她却做了自己最厌恶最反感的人。
热度上升至极点,于是成倍翻涌而来的便是疼痛,母蛊饥渴地咬食灵气与血肉,像是要把沈放舟整个吞咬干净。沈放舟身处冷池却满头大汗,雪白中衣尽数湿透,湿漉漉地贴在身上,但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混沌的大脑几乎就要叫她丧失掉一切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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