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点开看了一眼,想了想,没及时回复,先退出微信给陈星川回电话。结果陈星川打来电话也是为了同一件事。
挂了电话,江淮轻轻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鼎峰的事迟早会传回南城的圈子。既然陈星川都能知道,那其他人议论这事也不足为奇,这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了宋清河的耳朵里。
他回想着宋清河昨天的反常举动,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担心、踌躇、惶恐,却又夹杂着几分窃喜。
他一直害怕鼎峰的事被宋清河知道,害怕把如今这个陷入泥沼的自己赤裸裸摆到宋清河的面前。
从年少时期就开始做的一场梦,宋清河是陪在他身边的亲历者,为他铺满鲜花,也为他擦拭汗水,陪他披上荣光,也为他默默鼓掌,亲眼看着他一步步走向众人口中的天之骄子。
这一条路,这一场梦,承载着他所有的天分与骄傲。而这些,都曾是他在她的眼中,闪耀过的痕迹,他怎么能,又怎么敢,把这一切支离破碎摊开在她面前。
所以他一直闭口不谈,试图隐藏起过往这几年,绕开这一段路,忘掉这一场梦,仿佛只要这样,他就还是原来的那个他。他所求不多,只是卑微的期盼着,宋清河永远,永远不要用自食其果的眼神怜悯他。
他一定会受不了的。
可是江淮也从来没有想到,宋清河知道了他的失败,没有嘲讽,没有怜悯,没有觉得他自食其果,也没有对他视若无睹,她居然还会心疼他。
他突然想起昨天中午在酒店的卫生间门口,宋清河看向他时泛红的眼眶。
他何德何能?
是他当年狂妄自大的忽视了她的感受,是他当年自视甚高把她的付出看作理所当然,是他自以为是,是他愚不可及,清河,怎么还会心疼他?
眼眶酸得发疼,江淮闭上眼睛,酸涩凝为实质,滑过眼角,隐入耳后发梢,浸湿柔软的沙发布料。
天色渐渐暗了,霓虹灯装点了这个夜晚。
江淮沉默的隐在黑暗之中,枯坐良久。他在想宋清河,想各个时期的宋清河。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现在,想她在他眼中的每一秒,想她和他相处的每一幕,想得心酸,想得心软,想得心微微发涨,想得心缓缓塌陷。
他想起昨天看见宋清河和其他男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只一个念头,他就受不了。他又想起陈星川不止一次的问他还有没有念想,这一个瞬间,他终于坚定了答案。
他还爱她,他当然爱她,他怎么会不爱她?
江淮爱宋清河,江淮一直爱宋清河。
……
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江淮被骤亮的屏幕刺得眯了下眼,调暗了亮度才点开。是宋清河发来的消息。
宋清河:【江淮,不好意思。】
宋清河:【我同事今天给我打电话,她男朋友明天临时需要加班,之前说好的露营活动只能取消了。】
江淮看清了内容,心里一紧,说不出的遗憾。正要回复,打字的手突然一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就不能去露营了吗?
他想了想,正准备展开游说,屏幕上又跳出一条新的消息。
宋清河:【如果你明天没有别的安排……】
宋清河:【要不我们俩去爬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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