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里乱七八糟的一堆。
一班给丁健辉准备了满满一箱礼物。
一张跑步时别在身后的号码牌、一支考试祈福的黑笔、一大捆用完的笔芯、一本内页被翻得卷角的书、一叠试卷、一串耳机、一件签了全班人名字的班服……
大大小小,一共五十件礼物。
每件礼物上,都贴了一张便利贴。
“今年运动会是我跑八百米,太可怕了,我再也不想跑步了!”
“高三突然想试试会写掉多少根笔芯,一开始以为两三盒差不多了,好家伙,一大捆!”
“我最喜欢用cg牌水笔,超级好用!(主要是孔庙祈福四个字让我很安心)。”
“今年最喜欢的一本书,来来回回看了很多遍,每次觉得累了,不想学习了,人生无望了,都会来翻一翻。”
“耳机陪我度过了一整年的晚自习,喜欢边听轻音乐边写试卷,让我很安心。”
“……”
丁健辉一件件拿出,一件件往下看。
他的手越来越颤,越来越颤,分明只是很轻很小的东西,到后面他居然有些拿不动了。
箱子最底下的,是一张照片。
运动会时拍的合影,所有人身穿班服挤在教室里,快门按得突然,有人闭上了眼,有人在看另一个人,有人已经摆好姿势。
他们挤在过道上,课桌被推得乱七八糟,上面叠满了试卷和教科书,窗户向外敞开,奶白色的云,揉进湛蓝色的天,阳光明亮。
照片背后,有一句话。
“老师,我们把高中三年,都送给您。”
丁健辉忽觉眼中干涩,眼眶一片滚烫,他抬起头,不停的抿住唇角,用力吸进好几口气。
他看得太入神了,完全没注意到周围,直到这时,他才发现,教室不知何时逐渐安静了下来,原本嬉笑打闹的同学回到座位上,课桌不再凌乱,没有课本,没有试卷,没有小电扇和充电宝。
一切恍若昨日,一切却又成空。
只有头顶风扇仍在用力旋转。
丁健辉看向所有人,他已经极近克制,但眼眶却仍然发红。
他背过身平复呼吸,片刻后,转回来,像往日上课那样,双手撑在讲台桌上:“同学们,下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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