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高存绪长得有些凶相,说话声音也大,让人总觉得他在吼,素荣每每见到高存绪都忍不住会哭。后来高存绪无意间说起素荣不是自己亲生的,被小素荣给听了去,之后,素荣就总哭着说要找亲娘,语嫣也无奈,只能托人把素荣带回京城,哪怕让清少骗骗她也好。
经过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素荣终于到了珮园,见到清少第一眼,这小娃娃就觉得亲切些,清少身边的王可成也比高存绪看上去温和能亲近,素荣挣开乳母就扑向清少,“你是我的亲娘吗?”
“不是”,清少虽然把孩子搂进怀里,但还是露出尴尬说了实话。
然后素荣露出了一丝这个年龄段孩子不该有的悲伤,拉了拉清少的衣袖,低声说到:“娘亲,你能带我见见我的亲娘吗?”
这可怜的娃儿连娘都叫了,清少一下子心软,就答应了下来,之后清少就对着王可成连哄带骗吹枕边风,说是刚好去游玩游玩,王可成听着美滋滋的,就向太皇太后告了假,两个人到了离京城约有三四天路程的扶风县郊外的云霞庵。
正值夏季,王可成一路没少受天热的罪,还好两个人都不拘礼节,在马车上常常是脱了外衫,清少单穿一条诃子裙露着肩背,王可成甚至连里衣都解开了。
好不容易到了云霞山的山脚下,清少仰头一看,这山比想象中高的实在太多了,于是抛下王可成和素荣,自己猫在山脚下的茶棚里等着。
王可成好不容易带着素荣上了山,老尼姑却说孙蕙姑娘已经下山嫁人了,据说是嫁给了比她没大太多的商人,那商人似乎也是个善男,前几个月还带着孙蕙捐了功德,拜谢了庵里的各位。孙才人重获新生自然是好,王可成心里暗暗祝福也不会再带着孩子寻她打扰她,只是这样可怜了小素荣。
听到老尼姑说孙姑娘早就走了的那一刻,素荣心里失落极了。
石阶土路周围都是虫鸣呦呦,显得夏日格外燥热。素荣一再看了看王可成拉下的脸,终于鼓起勇气拉了拉王可成的衣袖,小声说:“爹爹,你说娘亲喜欢我吗?”至少素荣还比较喜欢清少的。
“不喜欢”,王可成一听这孩子可怜巴巴的问话,不仅没生出怜悯之心,反倒是想逗逗她,以平复一下自己白忙活半天的委屈,“你清少娘亲只喜欢你爹爹我”。
素荣抖了抖嘴角,露出委屈,然后带着一丝哭腔问:“那爹爹你喜欢我吗?”
王可成在心里偷着一笑,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也不喜欢,我只喜欢你清少娘亲”。
素荣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王可成看着心里乐,谁叫这个小麻烦货害得自己大热天爬上爬下的,不过得意之后,王可成一看离山脚也不远了,就把素荣抱了起来。
“爹你是不是还是喜欢素荣的”。
“没有,我就是嫌你走得慢,我怕清少她等我等的着急了”。
茶棚里,清少靠在桌子上吞了吞口水,喝了两碗梅子汤,牙都快酸倒了。过了一会,清少抬眼一看,王可成竟然抱着素荣走过来,虽然脸上还是有些些嫌弃,但这已经是在当爹的道路上进了一步不是。
“老板,再要盘瓜果,还有两碗梅子汤”。
清少看王可成脖子上出汗浸的衣领都湿了,心里稍稍有些愧疚,赶忙拿了一牙西瓜抵到王可成嘴边,“热坏了吧,喝碗梅子汤再回客栈吧”。
“可不嘛,我抱着这小娃娃一路上山下山,哼,要不是你我才懒得管呢”,王可成接过西瓜两口就吃了个干净,又端起梅子汤一饮而尽。
几日后,二人又回到了珮园。素荣也被放在了后面的大院子里,清少的大侄儿也大了些,功课之余就和乳母一起照顾弟弟妹妹。
一夜微风细雨后,暑热散了散。清少和王可成夜里闻风,双双钻进一张大薄被里。到了清晨,清少觉得还是有些凉意,翻身就贴到热乎乎的王可成身上。
“王可成,你晚上能不能别背着我啃猪肘子了,你看看你这腰,像不像肘子肉”,清少一边说着,一边捏着王可成腰上的肉。
王可成不满,甩开清少的手,背过身去,“人上了年纪不都是会长胖么,我也就胖了这么一丁点你就嫌弃,后宫里常说什么色衰爱弛,这话果然不是唬人的”。
“瞎说什么”,清少觉得王可成碎碎念的样子可爱,跟着也贴了过去,手一环,又开始捏王可成的肚子。“三十岁年纪轻轻的,装什么八十老大爷啊,还有,晚上吃完饭后不许再吃东西,只能喝茶水,宿在宫里也不准多吃,否则......”
王可成抽了抽鼻子,“我胖了不过三斤就被你糟践成这样,这日子,哎,没法过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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