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是在何处发现的?”沈恪叠好纸张,捏在指尖来回翻转。黑衣暗卫拱手:“是在林沛成书架上的暗格中,地方不是太难寻,派出去的人没费上什么功夫,轻而易举便找到了。”沈恪久未言语,下午同苏杳杳审问之时,他几乎能断定,是有人想要暗中对沈珏下手。而这些所谓的证据,应当是准备在林沛成入狱之后大肆放出去的,目的可不单单只是搞臭沈珏的名声这么简单。裕亲王近几年在权利熏陶之下被养大了胃口,早已不是那个淡薄名利的叔父,他所谋甚大,如今却忽然改变了主意,想来是与敬太妃此行有关。“照原样重做一份,放回林沛成府中,然后通知刑部连夜去抓人。”沈恪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沉吟片刻,缓缓道:“派几个人盯好刑部大牢,不可露了踪迹,有何异常及时来报。”“是!”黑衣人握拳于胸,想了想问道:“若有人想要杀林沛成灭口……”沈恪抬了抬手,“查出是何方人马即可,旁的不必管。”“是,属下领命。”黑衣人点头,身影一晃又消失在了夜色中。灯罩中的火苗猛烈跳动两下,沈恪将宣纸放到上头,火舌卷上白皙的纸,灰烬中透起一抹青烟,缓缓飘散在空气中。他倒是要看看,裕亲王接下来会怎么做,奋起一搏还是断尾求生……黑云闭月,已是夜半无声之时,狂风开始呼啸而起,吹得茂树发出怪响,枯枝折断出噼啪的喊叫,窗户似在被人拍打,挤进缝隙的风将房间内的烛火吹灭了两盏。光线在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下头顶凭几上立着的一盏,氤氲出榻前一方模糊的景象。林沛成侧躺在床榻上,盯着要灭不灭的火光,辗转难眠,灯火之外四周袭来的黑暗,似张大了嘴的野兽,贪婪蚕食着唯一的明光。刺杀失败,齐王亲自审问刺客的消息传来后,他就处在了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中,林沛成不知道自己搭上裕亲王这条船后果会如何,但他愿意为了前途去博一把。自踏入官场那日起,苏承业的名号就远远盖过了林沛成,他努力多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苏承业步步高升,官拜一品。反观自己呢,就像是个笑话,这辈子注定埋没在他的光环之下。世人只道大晋武将以苏家执牛耳,林沛成对此很是不服气,他甚至觉得苏承业不过是靠着祖上荣荫,若是同样给他苏家军,给他五十万兵权,他做的不会比苏承业差!他不想一辈子屈居于人下!床畔半透明的帷幔被风掀起一角,桌上的灯摇晃出半截尾巴,倏然间灭了,黑暗中林沛成眨了眨眼,忽地瞧见房间内多出了一道黑影。“谁!”他低呼一声,抽出枕下的长剑握在手中,警惕地看着床前那道一动不动的影子。“林大人。”那人开口,声音如同在砂砾中打磨过,嘶哑难听。林沛成抹了一把额间渗出的冷汗,撩开帐幔,连鞋都来不及穿便下了床,“是你啊,齐王那边有消息出来了吗?”那人全身笼罩在黑色的披风内,看不清脸面,伸出枯瘦的手用指尖在桌案上瞧出几声轻响。“自然是出来了,你派出去的那些人,供认不讳,将所有事情抖了个一干二净。”林沛成呼吸一滞,指尖是冰凉一片,“还请王爷出手相救!”“这是自然。”那人嘎嘎笑了笑,嗓音似鸭叫一般,“你为王爷做了如此多事,王爷当然是将你记在心里的。”林沛成长长吁了口气,悬在半空中的心,稍稍平静了下来,“还请大人指教一二,若此番我能脱身,为王爷粉身碎骨在所不惜!”“有你这句话便好,”那人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声音变得诡异无比,似乎是在说着一件稀松平常的事。“苏承业手握重兵,功高盖主且刚愎自用,见皇帝年少奈何不了他,早已生了不臣之心,林大人不忍皇帝被奸佞蒙蔽,舍身为国,不惜以一己之力,想要替皇帝斩奸除佞。计划不成,入狱后更是留下一纸血书,以警醒世人……”林沛成面色突变,手捏紧了剑柄,压低声音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那人指尖用力,指甲在桌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舍你一人,保全大局而已。”一直以来,裕亲王都是通过此人与他联络,话虽从他口中说出来,但林沛成不用想也知道,他已经成了裕亲王推出去顶罪的弃子!“你别忘了,我手中的证据若是放出去,咱们谁也没有好果子吃。”底气不足他的声音有些抖,“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拼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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