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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属下并无大碍，丞相不必顾虑。&rdo;司马嵘冷静道，&ldo;太子多疑且心胸狭窄，你若是饶过夏氏，太子必会多心，夏氏迟早被他逼得走投无路，相较之下，丞相却有容人之量，夏知章今日仅为投靠，他日却是效忠，对丞相而言，岂不是因祸得福?&rdo;王述之沉默地盯着他，每听他说一个字，眸中便多生几分怒意，最后俯身逼近，抬手摸上他略显苍白的脸：&ldo;晏清，你心里究竟有没有我?&rdo;司马嵘一愣。王述之捧着他的脸不让他转过去，强迫他看着自己，沉声道：&ldo;你一向冷静，处处为我着想，却始终不愿接受我，究竟是为什么?如今你身受重伤，我恨不得立刻将外面的人千刀万剐，你却毫不在意，依然冷静如此……在你心里，什么才是放不下的?&rdo;王述之眸色深沉，眼角惯见的笑意消失无踪，司马嵘与他对视，惊觉这双眼睛里已经许久未现探究之色，及至今日问出这么直接的话，也只是含着期盼，没有半丝怀疑试探。&ldo;丞相……&rdo;司马嵘心绪起伏，喉咙竟梗得难以出声，心知自己早已频频露出马脚，王述之心思缜密，却一直恍若未见，单是这一点，就足够让自己内疚，更不用说其他。内疚二字，他上辈子从未有过，在他眼里，只有活下去才是重中之重，哪怕扳不倒庾皇后，只要他还在皇宫里喘气，就能让那毒妇寝食难安，即便自己什么都争不到，日日撑着，死也值了。可重生以来，事事出他意料，心绪也变得不受控制，如今面对这双深邃的瞳孔，他竟开始自乱阵脚，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疑问，似乎说什么都不合自己的心意，也不见得合他心意。王述之手指微紧，拇指在他脸颊上按出一道浅印：&ldo;晏清，怎么不说话了?&rdo;司马嵘眼底颤了颤，张了张嘴：&ldo;丞相，夏氏叔侄还在外面，眼下先解决此事要紧。&rdo;王述之定定地看着他，指尖松了力道，却不舍得离开，留恋地在他鬓角摩挲，牵起唇角笑了笑：&ldo;方才可是将你逼得太紧了?&rdo;司马嵘眨眨眼：&ldo;属下只是不知该如何回答。&rdo;&ldo;那你……为何要替我挡刀?&rdo;王述之见他张嘴，忽地心里一紧，急忙拦在他前面补充道，&ldo;除了你所谓的知遇之恩，可还有一丁点别的原因?&rdo;司马嵘怔愣地看着他，心中翻腾，初见时那个洒脱不羁的风流名士，此时却放低姿态看着自己，似乎变得有些陌生，陌生之余，又将自己心口牵扯得微微疼痛。&ldo;丞相误会了。&rdo;司马嵘紧了紧喉咙，&ldo;属下救丞相时，并未想到那些，只是……不希望见到丞相出事。&rdo;王述之漆黑的瞳孔中微微闪现一抹亮色，笑意便渐渐浮起来：&ldo;此话当真?&rdo;&ldo;自然。&rdo;司马嵘让他直直盯着，见他恢复熟悉的笑意，心口猛地一跳，忙撇开目光。王述之目光紧锁在他脸上，手指不经意碰到他耳尖，触手微烫，似乎一下子烫到自己心里，不由呼吸一紧，目光瞬间变得暗沉，看了他片刻，忍不住俯身，在他耳尖轻啄了一口。&ldo;丞……&rdo;司马嵘惊得差点从榻上弹起来，随即眉头紧蹙，闭上眼重重嘶了一口气。王述之面色大变，急忙扶住他：&ldo;别动!疼得厉害?我瞧瞧伤口。&rdo;说着便要将他衣襟拉下。&ldo;不要紧，不疼了。&rdo;司马嵘按住他手臂，&ldo;丞相还是先将外面的事解决罢，如此我们也好早日赶路。&rdo;王述之见他面色缓和过来，心弦微松，无奈地轻叹一声，&ldo;倒是我感情用事了，那此事便依你之意。&rdo;司马嵘见他不再纠缠二人私事，微微松了口气。王述之又道：&ldo;你只需记得我说过的话，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自当以身相许。&rdo;&ldo;……&rdo;司马嵘顿感无力，&ldo;从未听闻有如此报恩的，若是其他人也对丞相有恩，丞相许得过来么?&rdo;&ldo;晏清竟会在意此事?&rdo;王述之面露惊喜，&ldo;你放心，此事可一不可再，许过一次便不许了，我不会让你吃醋的。&rdo;&ldo;……&rdo;司马嵘恨不得将自己闷死在锦被中，沉默半晌，含糊道，&ldo;属下只是随口一问，并无它意。&rdo;&ldo;原来如此。&rdo;王述之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司马嵘：&ldo;……&rdo;王述之低低笑了一声，将他被角掖紧：&ldo;你先歇着，我很快回来。&rdo;说着便起身，敛了笑意，踱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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