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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嵘有些傻眼，昨晚还见他风流倜傥气度从容，怎么一转眼就跟后面缀着讨债鬼似的?&ldo;快关门!&rdo;王述之拿笏板指指他身旁的大门。司马嵘听到外面传来大司马王豫的声音，心中诧异，听从他的吩咐将门关上，又顺手将门闩拨到中间。王述之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就差开口夸他聪明了，扔了笏板便急匆匆开始脱朝服，口中吩咐道：&ldo;将常服拿过来。&rdo;司马嵘没伺候过人更衣，目光转了一圈才找到他的紫色常服，应了声&ldo;是&rdo;，便走过去端起来送至他面前。耳边猛然响起拍门声，大司马怒气冲冲：&ldo;述之，快给我出来!你是逼着我将郗太尉请到丞相府来是不是?&rdo;王述之顾不上让人伺候，自己抓过衣裳就穿起来，出口的话却带着笑意：&ldo;伯父，您快将太尉请回去，此事我不会答应的。&rdo;王豫不拍门了，将嗓音压低：&ldo;皇上如今正虎视眈眈，只等着机会对咱们王氏下手，郗太尉德高望重，他那宝贝幺女亦是才名远播，哪里配不上你?这门亲事迫在眉睫，你不可任意妄为，不答应也得答应!&rdo;王述之将衣裳换好，又脱了鞋换上高齿木屐，大袖轻摆，再次恢复山水之气，隔着门笑应道：&ldo;伯父快别做美梦了，此事就算我答应也成不了。&rdo;司马嵘暗地里点头。王述之余光正巧瞟见，偏过头来好笑地看着他：&ldo;你点什么头?&rdo;司马嵘面不改色：&ldo;小人不当心扭了脖子。&rdo;王述之愣了一下，哈哈大笑，眼角瞟着他有些意味深长。门外的王豫本就气得不行，这下更是暴跳如雷：&ldo;我是为你好!如今你父亲不在了，你便无所顾忌，伯父说的话可是没有分量?&rdo;王述之走到门口，隔着一层木板笑道：&ldo;伯父千万别误会，您说的话自然有分量，只是此事确实成不了，皇上赏我八名美人，正是让我别急着成亲的意思，您还不明白?&rdo;王豫在外面来回踱步，沉吟道：&ldo;你说的也有道理。&rdo;&ldo;如今咱们王氏树大招风，跟哪家联姻都不会顺利，万一皇上动了怒，抢先下旨赐我一名无盐女，我担心半夜睁眼惊得摔下床去，还是省省吧。&rdo;司马嵘心中腹诽：肤浅!王述之侧耳贴在门上听了听，走回来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便放下，执起沉香如意朝后门处点了点，低声道：&ldo;快随我出去。&rdo;司马嵘跟在他身后从小门溜出丞相府，登上一辆朴素的青漆马车驶出乌衣巷，帘子被风掀起，顿时引来一阵骚动，年轻女子们纷纷跑过来扔瓜果香帕，扔完又笑着跑开。王述之摇头而笑，抬手将帘子拉严实，直至行到秦淮河边才露面，带着司马嵘弃车登船。画舫上已有八名美人立在那里等候，应是早就得了吩咐，见到王述之过来纷纷行礼。司马嵘久居深宫，从未见过秦淮河的热闹繁华，便在船尾欣赏了片刻，到夕阳隐没时再放眼一望，两侧雕栏画栋、灯笼高悬，倒影在水中蔓延十里，美不胜收。王述之惬意地坐在席上，隔着一层帷幔欣赏外面四名美人的舞蹈，另有四人坐在两侧拨弄管弦丝竹，乐声飘渺。司马嵘坐在他身后，正觉得无趣，就听他开口：&ldo;这八名美人可是陛下赏的，你觉得如何?&rdo;&ldo;回丞相，小人看不清。&rdo;王述之轻笑，偏头朝他看过来：&ldo;怎么不做老夫子了?&rdo;司马嵘微抬双眼朝他看了看，见他略含期待地盯着自己，只好重新回答：&ldo;弦乐动人，舞姿曼妙，陛下赏给丞相的自然不差，隔着纱看，那就更有意趣了。&rdo;&ldo;好!&rdo;王述之轻叩如意，&ldo;既然你这么喜欢，今晚她们就归你了!&rdo;司马嵘眼皮狠狠一跳，颇有些无语。王述之说完拿如意朝他胸口点了点：&ldo;衣裳脱了。&rdo;&ldo;……&rdo;司马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解地看着他。&ldo;将衣裳脱了。&rdo;王述之笑意盎然地复述一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司马嵘沉默地将外衫脱下，让深秋的夜风一吹，略起一阵凉意。王述之也站起身，面朝他张开双臂：&ldo;替我脱。&rdo;&ldo;……&rdo;司马嵘原地杵了片刻，走上前笨手笨脚地开始替他解腰带，又绕到后面将他长衫脱下，问道，&ldo;丞相可还有何吩咐?&rdo;&ldo;再替我穿上。&rdo;司马嵘饶是再能忍，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绷起了青筋，随即心中一动，蓦地明白过来，连忙将手里绣着银线云纹的长衫放下，拾起自己的粗布衣裳，看着他道：&ldo;丞相可是此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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