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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述之下意识回头朝司马嵘看了一眼，与他投过来的视线撞个正着，见他匆忙转开视线，顿时一阵心悸，原本就没心思挑什么女子，这下更是不耐烦了，只隔着屏风往外扫了一眼，随手一指：&ldo;就那个，粉裙的。&rdo;王夫人将那女子上下打量一遍，转头看着他，认真问道：&ldo;你喜爱长脸的?&rdo;王述之：&ldo;……&rdo;王夫人见他目瞪口呆，也就不管他了，随意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随即露出一脸若有所思的神色。王述之哭笑不得，转身正要离开，忽然听到王蕴之笑嘻嘻道：&ldo;没一个好看的，还不如晏清兄呢。&rdo;司马嵘：&ldo;……&rdo;王述之顿住脚步，抬眼朝他看了看，见他面色僵硬，&ldo;噗&rdo;一声闷笑起来。出了前厅，王述之停下脚步，等他走到自己身侧，握住他的手捏了捏，轻轻一笑：&ldo;晏清，不如你扮作女子随我一同去罢，想必一定是国色天香。&rdo;司马嵘面色微黑：&ldo;丞相若男扮女装，想必更是倾国倾城。&rdo;王述之点头而笑：&ldo;谁说不是呢。&rdo;司马嵘：&ldo;……&rdo;近段时日，王述之每晚都会找司马嵘对弈，不过一提到留宿问题，便遭来横眉冷对，想着如今在家中诸多不便，再加上时机尚未成熟不宜做得太过明显，他也只好妥协，心里倒是恨不得直接赖着整夜不走。王述之指间捻着棋子，目光却紧紧锁在司马嵘的脸上，几局下来，心中渐起燥意，见他在自己的视线中面色微窘，心底更是一阵激荡，眸色深沉得犹如黑夜，最后实在是无心对弈了，便将棋子一丢，低声笑道：&ldo;今日送你的画还未看过罢?&rdo;&ldo;不曾。&rdo;司马嵘抬头看他一眼，知他不打算继续，便将棋盘收拾起来。王述之四处看了看，起身将那幅画取过来，在他身旁坐下，将画递到他面前，笑看着他：&ldo;你打开来瞧瞧，看是否喜欢?&rdo;司马嵘朝他看了一眼，接过去缓缓打开。画中的院落被白雪覆盖，寥寥数笔勾勒出屋檐草木之状，天地融成一色，衬托着青衫男子峻拔如松的侧影，画中之人眉目稚气未脱，神色却极为沉稳，淡然看着远处，隐含遗世独立的况味。司马嵘眼神微颤，他看过王述之书房内的所有画作，知他落笔如同为人，看似闲云悠水，实则透着凌厉，可手中这幅画却完全不同，每一处着墨，都柔得让他心悸，缠缠绵绵，丝丝缕缕，仅仅是一幅画，却似乎有了灵魂，伸出一双手来，在他心口不轻不重地挠了挠。王述之目光幽邃，紧紧盯着他的侧脸，见他愣神，便忍不住缓缓凑近：&ldo;晏清……&rdo;司马嵘让耳边乍响的嗓音吓一跳，目光骤然慌乱得不知该往何处放，垂着眼匆匆忙忙将画卷起来，低声道：&ldo;多谢丞相，属下很喜欢。&rdo;王述之急忙将他的手按住，随即握紧，不让他再动，问道：&ldo;身上的伤好了?&rdo;&ldo;……&rdo;司马嵘不明所以，定了定神，&ldo;是。&rdo;王述之看着他，笑意隐现：&ldo;那我如今还算趁人之危么?&rdo;司马嵘一愣，倏地起身，却挣脱不开他的手，见他仰起脸笑看着自己，那笑容中竟有着极深的笃定，似乎早已将自己的心思琢磨得无比透彻，顿觉无所遁形，忙转开目光：&ldo;夜已深，丞相该回去歇息了。&rdo;王述之似个无赖一般，紧紧拽着他的手不放：&ldo;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rdo;&ldo;是。&rdo;司马嵘应得干脆利落，转了转手腕，又补了一句，&ldo;属下比不得丞相力大，丞相这么以力欺人，一直算趁人之危。&rdo;王述之听得笑起来，起身靠近，逼得他后退半步，忙伸手揽住他的腰，手一紧，二人胸口紧紧相贴。司马嵘有些抵触这姿势，可随着一片阴影笼罩而来，鼻端闻着那熟悉的清幽之气，却一时忘了抵触，且气息陡然沉了几许。&ldo;晏清，你为何总拒绝我?&rdo;王述之直直看着他，眼眸深深，说着便抬手摸上他清瘦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听到他略微急促的气息，心尖似被撩拨，收回迟疑的目光，俯身便要亲吻。司马嵘心里一惊，急忙挣脱，转身疾走两步，迅速将门打开，对着外面的寒夜深吸口气，转身看向王述之。王述之笑意渐收，面色黯淡：&ldo;我以为你会很喜欢这幅画……&rdo;&ldo;属下的确喜欢。&rdo;&ldo;以及画中的情意。&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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