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汾南一趟。”霍平疆道。霍佑安愣了愣,忽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神色也跟着一黯。战事停歇后,霍平疆每年夏天都会回一趟汾南,这是霍佑安知道的。只是没想到这次霍平疆忽然离开,竟也是回了汾南。霍佑安想问什么,又不知道怎么问。不由沉默下来。如今的汾南不过是一座死城,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里仍旧没有从战火的阴影中走出来,就连周边的百姓若是有能力者也纷纷搬离。因为人们都说每到夜里,汾南城总是能飘出来哭声,那里有太多北衍被活活烧死的冤死亡灵。霍佑安对汾南没有太多印象了,离开时他还太小。只记得处处都是慌乱的人群,所有人都在逃难。哪哪儿都破破烂烂的,时不时就能在路边看见人的尸体。那个时候,他不过两三岁罢了。“你李叔一家这次从边疆来京,他们年岁大了,边塞之地苦寒,早就该来京修养。”霍佑安问:“李叔一家子还要在咱们家做工?”霍平疆点头,道:“你李叔一家不愿凭白受恩惠,自然还是要留在府里做事的。你闲时交代一下,让他和陈管家一并管事。”“那倒无妨。他与陈管家本来就共事过,行事风格相近。我只是觉得他们夫妻年岁大了,有些不舍。毕竟当年若不是他们夫妻,我也活不下来。”“你知恩图报是好,也当尊重他们的意愿。”霍佑安连连点头:“父亲说的我都明白。”其实当年的救命之恩,霍佑安也不大记得了。他也说不清到底是保留了些记忆,还是从旁人口中日日听来的事儿潜移默化当成了记忆。彼时汾南人听说西蛮敌军将要杀到,信的人慌乱逃命,不信的人留在汾南等着北衍的军队赶来守城。据说他母亲当初是信的,可是她身怀六甲,晕吐浮肿跑不动逃不掉。所以她将所有的钱银和粮食交给了隔壁李家,央李家逃命时带走霍佑安。李家离开汾南的第三日,西蛮人围城,北风助阵,嚣张的大火席卷了汾南。大火一连烧了多日,火焰漫天。逃离的人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含泪望着故土葬在火海中,那些没有逃走的亲朋与乡里成了火海里的亡魂。霍佑安凑到霍平疆面前,神色郑重起来,问:“父亲这次在京中多久?何时回边疆?”“问这作甚?”“父亲,我是觉得如今朝中动荡。您不该那么早回去,不若留在京中待命?不管是谁有了歹念,都要掂量一下您手中的兵权。”霍平疆看了他一眼,一眼看透儿子的心思,说道:“你若有当皇帝老子的心就去折腾,若只想做臣子就安分些。皇宫之中哪个做皇帝,与我无关,也和你没什么关系。”霍佑安一愣,又是被狠狠地噎了一口。——今儿个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冲。“父亲怎能这么想?”霍佑安站起来,“您怎么能容忍乱臣贼子作乱不轨?”“你父亲是打仗的。我的战场在北衍边疆,而不是皇城中那些皇勋贵族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不克扣军粮昏庸残民割地损疆,龙椅谁坐都没什么区别。”霍平疆不甚在意地举起酒樽,对雪饮酒。一天之内,霍佑安在两处碰壁,心里万分别扭。他想了想,继续反驳:“可如果新帝克扣军粮昏庸残民割地损疆呢?”霍平疆笑了一下,道:“如果你老子下一刻被酒呛死你磕几个头?”“啊?”霍佑安瞪大了眼睛。“在我这里没什么如果。日后事日后言。”“父亲!您的热血洒过北衍江山,当年您和陛下一刀一戟杀出来的太平……”“混账小子!你老子还没死,热血还在身体内淌着。”“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霍平疆再一次打断他的话,说道:“皇帝老子在宫里安心养病,太子忙着谈情说爱。如今连为父何时离京都要管上一管。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你说说你,老大不小连媳妇也没娶上,要不干脆净身进宫当太监去罢。甚是合适。”霍佑安目瞪口呆。他凑到霍平疆面前,一脸的不可思议:“老爹,您喝醉了吧?”“一边玩去。”霍平疆推了他一把。纵使霍佑安自幼习武,霍平疆毫不客气的这一巴掌,也让他有些吃不消,肩膀隐隐发疼。他揉着肩膀,看了一眼桌子上摆着的酒坛子,无奈地转身往外走。得,他也不管成了吧?没病不用养病,未婚妻不跟他谈情说爱,他还不爱喝酒。那他去斗蛐蛐行了吧?“艹,这季节没蛐蛐……”霍平疆一个酒坛子砸过来,霍佑安堪堪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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