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来越小,当能看见麦田远处的冯家时,雨彻底停了。霍澜音也停了下来,默默等待着卫瞻追上来。卫瞻慢悠悠地赶马追上来,道:“这暗器和毒用得漂亮,你该朝我射一箭,然后就可以跑了。”霍澜音正视卫瞻,无奈道:“用毒是你派人教我的,暗器是我根据你为我做的弩改造的。我不可能用你教我的东西来害你。更何况我也没有害你的理由。”卫瞻嗤笑了一声,他摘下帽子,终于露出眉宇。他眯起眼睛,望着远处的冯家,悠悠道:“不会迁怒无辜?这一家子陪你演戏算不算无辜?”霍澜音默了默,道:“殿下心系天下爱民如子,不会伤及百姓。”“呵,”卫瞻轻笑,“你可以试试。”说着,他赶着马缓慢地往城中走,是与冯家不同的方向。“姑娘,怎么办呐?”莺时急得眼睛红红。霍澜音擦了擦莺时脸上的雨水,说:“你回冯家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再喝一碗姜汤,蒙被睡一觉。万不要染了风寒。”“那姑娘你……”“我跑不掉了,至少现在跑不掉。”霍澜音叹了口气,跳下马。她拍了拍莺时的手背,安慰她,然后朝卫瞻走去。她默默在卫瞻的马后跟了很久,卫瞻停下来,等她走近。他略弯下腰,摸了摸霍澜音的头,朝她伸出手。“泥泥,孤对你越来越喜欢,这可如何是好?”霍澜音将手放在卫瞻掌心,熟悉的温度从指尖儿传来。卫瞻弯腰,握着霍澜音的细腰,将她拎上马背,圈在臂弯里。雨停之后,天际隐隐浮现彩虹尚未成型的影子。霍澜音望着那点彩色的影子,沉默着。卫瞻在她身后垂目瞥着她不甘心的模样,他也不急,慢条斯理地抬手,将粘在霍澜音脸上的那片假的疤痕揭下来。他又拿了帕子,擦了擦霍澜音头脸上的雨水。湿漉漉的帕子被他随手一扔,他吸了吸鼻子,用力嗅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儿。味道比以前淡,他不太高兴地说:“泥泥的泥涂得倒是蛮厚重。”卫瞻有些怀念她身上的香味儿了。霍澜音身上的衣服几乎浇透,湿淋淋贴在身上。即使她故意用白绸在涂了泥的身子上裹了一层,经过雨水的冲刷,她身上的淤泥渗过白绸,弄脏了衣服。霍澜音低头看着自己的湿泥脏衣,心想真是狼狈。卫瞻忽然抬手捏着霍澜音的下巴,侧转过她的脸,迫使她看着他。“泥泥,说句话吧。”卫瞻的声音淡淡,霍澜音听不出他的一丝一毫的情绪来,猜不透他此时的心思。“一本正经给孤讲道理也好,巧笑嫣然撒娇骗孤也可。随便说些什么。”霍澜音望着卫瞻的眼睛,忽然就懂了。连她孤注一掷去赌他的骄傲都失败了,她再逃只会加重卫瞻对她的兴趣。对,不是什么感情,他对她只是兴趣罢了。她是他西行路上的药引,大概也是他十几年的太子生涯中不曾有过的拒绝和算计。真正骄傲的人哪里会那么容易放弃,他不过是选择另一种方式来……征服。她想假意服软,连台词都想好了——音音算是想通了,跟着殿下也没什么不好的。要不就这样凑合着跟着殿下跟着吃香的喝辣的,若是哪天殿下厌弃了音音,音音再回来种花雕玉。“说话。”卫瞻微微加重了语气,捏着霍澜音下巴的指腹也在微微加重力道。霍澜音张了张嘴。那想好的长台词,竟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她抬手去掰卫瞻的手,将他的手指头一根根掰开,然后偏过脸去。她一句话不说,亦没有再遮掩脸上的不甘心、不服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大雨过后道路过分泥泞?马很不爱往前走,走得慢吞吞的。卫瞻沉思着,飞快回忆着过往和霍澜音相处的片段。卫瞻像是对霍澜音说,更像是自言自语:“思来想去,泥泥对孤的态度是发生过转变的。那时你患了雪盲,又被人掳走。孤还记得那日赶去青楼寻你,你站在楼上喊我的神情。泥泥,那时你望向孤的目光里是有光的。”霍澜音默默听着卫瞻的话,想起那时的场景,竟有些唏嘘之感。她还记得自己困在青楼里,偏偏盲了眼。那份不安和恐惧怎能忘记?当她能够重新看清这个人世间,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风尘仆仆赶来救她的卫瞻。“哦——”身后的卫瞻忽然恍然大悟一般。霍澜音蹙眉。“孤想起来了。”卫瞻扯起一侧唇角,抿出一丝极淡的笑来,“因为刮毛啊——”霍澜音迅速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整个眉眼都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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