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生回答道:“回将军的话,咱们带回来的亲兵一共五百人,除去戍卫本府的两百人,还有三百人,按照将军的吩咐,出两百人分别戍卫崇德宫与琼华宫,两班轮流站岗,剩余十人一组巡视皇宫协助禁军。”
陈崇献将宽阔的刀刃擦干净,手臂用力轻轻松松将这大刀横起安置在墙上的刀架上。“从前,我也时常来搬这刀,可却只觉得吃力,现下却觉得与与举握寻常剑刃没有差别。”
陈金生面上带笑,讨好道:“从前将军年幼力微,如今已是手掌兵权的大将军,今时不同往日,力气上如此,权柄上也是如此,将军自然觉得做什么事都轻松。”
陈崇献一怔,望着墙壁上的大刀,昔年父亲抛下母亲与年幼的他远赴边城,府中只留下这柄大刀,母亲时常会带他到这里望一望,说是瞻仰父亲的英武风采。十岁那年,他曾试着将这柄大刀从墙上拿下,却因力气不足险些被到脚背,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碰过这把刀。
时移势迁,从前觉得可望而不可得的东西,终究也会被他轻而易举地攥在掌心。
陈崇献坐到榻上,随手将小几上的圣旨摊开,随口问道:“翠儿是怎么说的?”
天子于皇宫中遇刺的消息昨夜便已传得人尽皆知,翠儿正好趁乱将消息递出来。“翠儿说嫌犯被陛下一怒之下就近押进了掌刑司,想来是要犬山公公亲自审问。宫中
昨夜便连夜制成了棺材,将李乐的尸身停在了承光殿中,看陛下的意思是短时间内不需要下葬。”
陈崇献将圣旨卷起来扔到陈金生手中,忖思之间没有说话。陈金生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圣旨卷起来,疑惑道:“皇宫行刺,天子左臂中箭,天子身边的宠婢身死,那些跟去的奴才们却没有丢了性命的,将军不觉得十分可疑吗?”
“皇宫潜伏不易,自然是将矛头对准他们要杀的人。”陈崇献摇摇头,行刺的人一共就只有三人,且是在林中放的暗箭,想必身上所带箭矢不多,自然每一箭都要用在正途。只是宫中传出来的消息是行刺萧珩,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
“将军的意思是,那几个贼人并非冲着陛下去的,而是...”萧珩的民声是不好,但哪里会有人胆子这样大,敢雇凶杀人,杀的还是当今天子,更何况上回青女之事,他们便已经买通了驮州城的人,大理寺结案,青女被罚,也算是个不小的震慑,他们如何还敢行刺。
听说那几人并非加班太监混入宫中,若非钻狗洞,便只有翻墙一个选择,可天底下这般武艺高强的人,又有几人?
陈崇献压了压指节,眼睛微微眯起。“他们不是要杀天子,是要杀了李乐。”
否则那支箭怎么就这么巧地射中李乐?
天下能有这个心思的,也只有左丞了。李乐是萧珩的宠婢,贵妃有孕不便侍寝,十
月怀胎,若是李乐承宠怀上孩子,他手中便有两个孩子。是怎么样也轮不到萧谏的,左丞自然着急。刺杀萧珩不过是个幌子,或者说是给他陈崇献的一个下马威,那些刺客,若是出自官戎,便也说得通了。
眼见着贵妃的身孕一日比一日安稳,秦开明怎么能不着急上火,这样行事,看来是真被逼急了。
陈金生是他的心腹,稍微点拨两句自然明白是谁下的手。“将军不必着急,贵妃娘娘既然趁机将府上的亲兵调入宫中,咱们戍卫方便,定不叫贵妃娘娘的皇嗣有任何闪失。”
陈崇献视线落在那道明黄色的圣旨上,今日一大早太监便来府上宣读了圣旨,皇帝的亲口圣旨本该是皇帝身边得脸的大公公来宣读,今日来得却并非犬山。
问及此事,那太监却面色为难,颇微唏嘘,说是天子受了惊吓,昨日又受了伤到了夜里身子便滚烫起来,好几个太医忙了一晚上,崇德宫上上下下都守在殿中,忙得不可开交。
好不容易到了夜深了人平和了些,可看见李乐入棺,又犯起疯病来,怎么都不肯让棺材出崇德宫的门,最后无可奈何只得停在了承光殿中。
生死本是无常事,却要以人力干涉。萧珩如此,倒也算个痴情种了。他沉浸权谋二十载,只有过一个不算妻子的赵疏影,却也并非不明白真情假意如何分别。他能看得出,萧珩是真心喜欢这个小宫
女。
可也正因如此,他也害怕将来有一日,她的宠爱会超过自己的妹妹,所以,他倒还得感谢秦开明替他解决心头大患。
一次刺杀,除掉心头大患,还意外得来了宫中的戍卫权。无论是护卫陈春容,还是布置兵力比之从前容易的不是一点两点,真到宫变那日,他便可不必费心思杀入宫内。
思及至此,陈崇献心下畅快。“备下纸笔,本将军朝边城写一封信。”王城如今于他们是掌中之物,只是若真到了扶持幼帝登基的那日,只有王城中这五百亲兵是不够的,他的临远军必须要回来一部分,才能稳得住皇位。
陈金生手脚麻利地备好笔墨,又将圣旨小心翼翼地收好。陈崇献提笔在纸上蜿蜒,眼下陈春容的身孕已七月有余,边城的战事不过是为了让萧谏挣一挣军功,哪怕只站一个士兵在场上,官戎也会败退。用不着他们出手,他的临远军该偷偷进一部分到王城中来才是正事。
信件很快写完,陈崇献捻起纸张将它晾了晾。刚要吩咐,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我总觉得近来边城的信件有些古怪,你派个我们信得过的人去送信,顺让他注意着打听打听。”
陈金生笑着打趣。“如今大好的情势,将军便放一百个心,这皇位定然是小皇子的。”
陈崇献面上也露出笑意,只是不知是否是终于有种要大事落定的虚无感作祟,他总是容易多思多
想,但愿如陈金生所言一切无碍。
与此同时,元和宫。
被装点一新的元和宫四处透露着喜庆,这也算得上是宫中唯一一处还算得上喜庆的地方了。
缘善坐在炭炉前,炭炉上烤着一壶香茶,用铁网隔开的炭炉上还搁置着两只黄橙橙的橘子,等茶壶嘴儿冒了热气,缘善便用铁钳子将小茶壶提起,兑了早就热过了的牛乳,又添了些捣出来的橘子汁,混成一盏别样的茶递到主子面前。
萧姌却将茶盏往对面一推,眉眼含笑。“妹妹吃些茶,降降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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