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于他而言太过珍贵,他不自觉地希望再久一些。
李乐看着占满天幕的烟花,脸上笑意不绝,原来,萧珩带她到这里,是为了看这些烟花。李乐转头去看萧珩,却撞进萧珩温柔的目光里。
李乐微微一愣,萧珩却走近一步,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交到李乐的手中。
李乐垂眸,那是一沓用红绸子裹起来的银票,沉甸甸的,萧珩从今夜出席除夕夜宴开始,李乐便一直形影不离地跟在他的身侧,那这份新年礼物,便不是临时准备的了。“阿乐,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万事顺遂,平安如意。”
萧珩凑得很近,这次她看得很清楚,如墨的眼瞳里不止有她的倒影,还有天幕中炸开的烟花,点点烟花,像是嵌进他眼瞳中的漫天繁星,璀璨明亮。
李乐手中捏着那沓厚厚的“新年礼物”,突然鼻头一酸,原来已经一年了,一年前她在驮州的地段上隐姓埋名,尚未从生离死别的苦痛中回神,即便过年,于她而言也不过就是吵闹一些的平常日子罢了。
一年的时间,她经历生与死,她欺君罔上,她狐媚惑主,她踏上从前从未设想过的危险道路,身处其中时时间像是被无限拉长般难熬,可随着报仇的事情接近尾声,回望过去,也好似只是弹指一瞬间。虽不热闹,去也终于有一丝往年过年的年味。
全天下的人都在说他是昏君,说他德不配位,只有
李乐知道,身为天子也并非事事如意,他承受着谩骂和无尽的风险,却将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一人。
李乐吸了吸鼻子,朝萧珩展露出一个无比灿烂笑容:“阿珩,新年快乐,所愿皆所成,万事皆如意。”
天幕中的烟花还在继续绽放,庄子上的烟花燃放得越来越近,甚至可以看见庄子里头一簇簇小房子外,人们围着烟花筒子说笑打闹。咻的一声,一只烟花在头顶炸开,将被云彩遮掩的天幕照亮,李乐抬头去看,却听见萧珩问。“好看吗?”
李乐重重点了点头,回过头看他。“好看!”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碰撞,当烟花再次再头顶绽放,萧珩捧住了她的脸,将唇瓣压了上去。李乐眼底的欣喜逐渐转变为惊讶与羞赧,下意识侧目去看跟在身后的天戍卫,可那俩天戍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撤下了,偌大的观景台只剩她和萧珩两人。
萧珩察觉到他的视线,用齿尖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在这种适时候分心可不是个令人愉悦的选择。
萧珩的吻很温柔,但李乐仍旧手指攥住衣摆,不知该如何应对。她和萧珩,虽在名分上已经是亲密无间,可私私下相处时,最多便是牵牵手,抱一抱。她记得很清楚,这是萧珩第三次这样亲她。
唇齿厮磨间,萧珩掌着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见她双目紧闭,脊背僵直,屏着鼻息,明明脸色已经憋得通红
了却还一点不知躲闪,这种毫无遮掩的拙稚,让萧珩的心底彻底为她软成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萧珩终于松开了她,殷红的泛着水光的唇瓣因为急促地喘息不断翕动,眼睫垂下故意遮挡住视线。刚刚的吻其实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但是李乐却好似过了几个时辰般,难怪话本子里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李乐一边着气息一边在心底思索着无边无际的想法。
刚刚亲吻时,李乐手里的灯笼掉到地上,蜡烛却没有因此倾倒,李乐被两人之间近在咫尺的距离弄得脸红心跳,当即便转身去捡灯笼,意图让风吹散一些脸上的热意,缓解缓解刚刚喘不上气来的尴尬。
李乐才去捡起灯笼,一阵风吹过,一点冰凉的触感从手背传来。李乐微微一怔,看着那点晶莹的白色在手背因为她的体温慢慢化开,她骤然仰起头,漫天的莹白雪花在空中悠扬,不断落在她的手里发间。
下雪了。
早听说北方的冬日到了十二月就会下大雪,她和万珍在宫里数着日子盼着雪,却只有呼啸的寒风将人吹得皮肤发干,还以为今年的冬日不会下雪。却不想除夕夜看见新年的第一场雪。李乐仰着头,庄子里的烟花仍在继续,绽开时的绚丽光彩将那些白色的雪花映照得更加通透。纷纷扬扬的雪花从天空中落下,起初还只是零星点大的雪点被风一吹变得好似鹅毛,不一会便将她
的头顶落满。站在一侧的萧珩亦是如此,那些雪花落在他玄色的衣袍上,白得像是缀在料子上的绣花,十分惹眼。萧珩的发间,衣袍甚至连脖颈旁的熊毳也沾上了雪花。
萧珩看见她发丝间的雪花,伸手想替她拂去,李乐却将偏了偏脑袋,躲开他的手。
萧珩一愣,面上少有地疑惑。“雪化开渗进头发里容易着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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