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姌心头再度被萧珩的话震撼,长久建立起来的某种信仰正在缓慢崩塌。她深吸了一口气,扶住手边的支起的桌子。
她还是不相信,毕竟动了歪心思的是她,如果贵妃怀有身孕,那萧珩失去的便是一个活生生的皇子。“可本宫的确对贵妃下了毒手,陛下为何还要保全本宫?”
萧珩扫了一眼,他的这个二皇姐在宫中小心谨慎多年,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如果朕真的在乎这件事,又怎么会有人来替皇姐顶罪呢?”
“霜儿...?”
说实话,今夜之事,远远超乎她的预料,无论是凭空出现的铅粉,还是被活捉的霜儿。她这个始作俑者亲眼看着霜儿顶了她的罪名被发落,当然为自己逃过一劫而感到侥幸。
但按照萧珩的说法,他一早便怀疑过她,那霜儿并未投毒他也是知道的。那,那些铅粉,彻底坐实的罪证是谁?
萧姌的再度被自己的猜测被惊吓到,这宫中能有此等能力的,除了萧珩便是陈春容,陈春容是否知晓此事她不清楚,但萧珩,一定参与其中。
可是,那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宫女。
为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心思将她发落?
思及至此,萧姌开口问道:“霜儿,究竟是什么人?”
萧珩站起身来,眼底带着不明的笑意,他语气稍顿。
“还是要多谢皇姐,替朕铲除掉了陈崇献的眼线。”
陈崇献?!
为什么?
陈崇献不是贵妃的嫡亲兄长吗
?为什么还要派人来宫中?
即便他派人来宫中,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妹妹腹中的孩子,对陛下又有什么威胁呢?可转瞬之间,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一些平日被她忽略的线索。
贵妃怀孕,萧珩病重,陈崇献晋封云麾将军留守王城,中秋宫宴上萧珩曾说立幼子为太子。
幼子,皇权,下毒,兵权。
一桩桩一件件在她脑海中织就一张巨网铺天盖地朝她袭来。
萧姌脚底有些发软,撑在小桌上的手因为承受过分的重量而被压得发白,连声音都有些发颤。“那贵妃腹中的孩子,究竟...?”
“长公主殿下聪颖,既然一早便猜了出来,又何必再问?”一道舒朗的声音从暖阁后响起,陈春容在李乐的搀扶下从暖阁后走进来,一头未束的青丝在灯下泛着黝黑的光。
李乐跟在陈春容身边,方才娘娘说要去洗脸,实际上只去了一会,便原路折返。
两人在暖阁的屏风后听了许久,直到她浑身都有些站麻了,娘娘才朝她挥挥手走进暖阁。
萧珩将李乐的手掌拉过,李乐方才触碰热水还没来的及消掉的红被萧珩看在眼底,小心翼翼地抚了抚她的手背。
对上他担忧的眼神,李乐冲他一笑。“没事的,不冷的。”
两人旁若无人的亲昵让萧姌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直到陈春容拉起她的一只手,轻轻放到自己的拢起的小腹上。“长公主殿下,不妨一试?”
萧姌回过
神来,掌心隔着几层衣裳触碰着那本该孕育着皇嗣的小腹,一朝长公主将手放到贵妃的的孕肚上试探,这样的场景实在太过荒谬,萧姌掌心有些微微发汗。
陈春容的手牵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往自己腹上重重一按,即刻陷进去一块。
萧姌慌忙撤手,那小腹又慢慢竟衣裳顶了回来。
“本宫腹中的皇儿,殿下可感受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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