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儿起身,看见李乐正在喂萧珩药,两人之间黏腻得像是糖丝一般,咬了咬牙。
可看见萧珩投来的不耐烦的眼神,霜儿浑身一僵,垂着头低眉顺眼地退出了门。
待到霜儿一出门,李乐便将那药碗放下,关切地道。“陛下脸色怎么这样不好,昨儿娘娘给了奴婢一幅方子等会奴婢
让犬山公公拿去给太医配药。”
萧珩舌尖发苦,将她搂近了些。
药不药的无所谓,左右也只喝了一口,他牵起她的手,放到唇边。“隋迩那边新进的珍珠粉,粉质细腻,擦在肌肤上不会被人看出。”
珍珠粉?李乐用手轻轻碰到他的唇角,果不其然指尖带下一些白色的粉状,被药液浸湿后能很清晰地感受到湿黏的粉质。
李乐将身子拉开些,细细端详起他的脸颊,萧珩人生得白皙,这粉擦得轻,果然一点儿违和感也没有,若不是萧珩说起,她还真看不出。
“陛下此计甚妙。”
萧珩一笑。“这些珍珠粉明日朕会让人送到琼华宫。”
珍珠粉是隋迩进贡,一年四季都会进贡,冬日的这一批品质往往是最好的,今年产量颇丰,所以这回进贡的量前要比三季多许多,晏初与晏和各一份,琼华宫贵妃一份,还有一份匀出来的便给了李乐。
李乐疑惑,为什么是明日,不是今日。
没等她发问,萧珩便回答。“今夜晚膳后,朕会带你出宫。”
李乐点头,陆薇在京郊的庄子上,想来人生地不熟容易哭闹,要想问出话来是得早早下手。萧珩对外称是身子不适,不理朝政,鲜少出门,晚膳后出宫既不回惹人怀疑,又能借着冬日早夜的夜色掩藏身形。
“过几日便是冬至,是要上大朝的时候,陛下要去上朝么?”
萧珩不理朝政已有半个多月,这些天上奏
来的折子多是朝臣们拟奏了方案的,他批得并不费劲,甚至有时批得快了还得看看书打发打发时间。“去,为何不去。”
贵妃有孕四月,他不能在剩下的六个月里一日不朝,届时国将不国,这件事他本就是为了肃清朝野整顿朝纲所作,若是用力过猛,不必药效发作,天下人的唾沫也能将他淹死,届时四处民愤起兵,广安王朝覆灭,一切都成无用功。
是夜,两人用过晚膳,又在洗尘轩洗漱过,吩咐了犬山在殿外等候,两人便从帷帐后的密道外出。
密道幽深,墙壁上的灯烛多添了几盏,比上次来时要更明亮些。
走到熟悉的密室前,金灿灿的一堆金器堆在地上,萧珩笑了笑,随意捡了一只手串在掌心温热了穿到她的手腕处,实心的金圈有些坠得慌。
李乐早已习惯萧珩对她的大方,可转了转手腕,感受到那随着转动摩擦着皮肤的手串还是有些出神。
李乐跟在萧珩身后,这一次新走的路较之前更加曲折,虽然不必上宣眺楼,但是越走灯烛越暗,而且墙壁上出现许多不规则的划痕,看起来狰狞可怖,像是被猛兽的利爪所抓过。
每走一步都只能听见自己脚步的回响,李乐有些心慌,一只手握在手腕上转着金圈。“这条路...”
萧珩还没说完,李乐便被吓了一跳,萧珩注意到身后女子的惊慌,停下脚步转身握住她的手。“怎么,吓到
了?”
李乐点点头,哪有人在夜里冷不丁出声,她的心脏方才差一点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萧珩捏了捏她的手,手是冰凉的,指尖微微湿润,还在冒虚汗。“朕说话有那么怕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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