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珩一句话就将钱工准备好的话噎在喉咙里,他沉默了一会,只得嗫嚅着:“罗织是掌刑司那边送来的,奴才以为...是陛下授意的。”
萧珩看了眼犬山,犬山上前一脚把人踹翻,声音严厉。
“人是咱家送去的,谁敢私自送出来,在陛下跟前你也敢胡说!”
钱工挨了一脚又连忙爬起来规规矩矩跪好,一遍一遍磕头。“奴才不敢欺瞒啊,奴才真的不知道这回事。”
萧珩见他头都磕破了,心下冷笑,但也明白钱工这些九司的总管自然是见利就收见风使舵的家伙,但要做出这样的事情他还没那个胆子。
萧珩的眼神在挪到罗织身上。“你呢?”
罗织瘸着一条腿,似乎是来时路上挣扎,被人揪着衣领拽过来,整个人显得十分凌乱。
“奴婢,没有什么好说的。”
萧珩站起身,手里的宝剑出鞘,一言不发地走到罗织面前。
手腕一动,他的剑就刺进了罗织的胸口。“说,还是不说?”
进了掌刑司的人没有他的吩咐是不能够被放出来的,更何况这件事是犬山亲自去办的,更不可能有问题。可罗织不仅从掌刑司出来了,还到抱花司做活计,这其中必有猫腻。
众人被这一剑吓得屏息,萧珩登基近一年,从来都说萧珩残暴无比,在宫内肆意屠杀宫女,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萧珩真真正正地动刀剑。
万珍搀扶着娘娘,此刻也有些不敢相信参与毒
害李乐的会牵扯到罗织,她们几人一齐入宫,在杂役库时虽然吵架拌嘴,但万珍从未真正记恨过她。浣衣司一事后本以为罗织已经改过自新,没想到竟然比从前更加狠毒。
罗织胸口被冷剑插入,剧烈的疼痛让她更加愤怒。“奴婢在陛下贵人的眼里不过就是一条卑贱的狗罢了,当初陛下罚我进掌刑司害得奴婢的腿被打断,让奴婢在掌刑司里自生自灭。”
“全都是因为李乐那个贱人,明明是她先羞辱我,凭什么她能到琼华宫里当差,凭什么她能博得青眼,凭什么你们都要站在她那一边?不就是因为李乐是个狐媚子,你们就可着她的迷魂药喝。”
她越说越激动,天底下所有的人都偏帮着李乐,她不甘心,每一次在掌刑司难熬的夜里,她都无比希望看见李乐被扔进来,和她一样被打断腿,睡在阴冷潮湿的牢房里。
万珍见她如此疯魔,再也忍不了心中那口气。“当初是你不愿意参选琼华宫,李乐去了得了青眼你就这样嫉妒。后来青女一事连累娘娘被软禁,你就变着法子地让青岁折磨她。如今你倒委屈上了,难道这个世界上不偏帮好人,难道都帮向你这样的蛇蝎吗?你的腿是咎由自取,可阿乐做错了什么,被你害得现在还在床上生死未卜!”
万珍一想到自己曾经还对她有过怜悯,就觉得自己脑子少了根筋。
萧珩听了这通话,心底总
算满意了些,手里的剑又向血肉里进了两分,眼底森寒一片。
“你说的不太对,在朕眼里,你还不如一条狗。”
罗织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颊令他感到解气。“药,是从哪儿来的?又是谁,指使你的?”
萧珩手腕微微一侧,剑尖便侧向一边,被撑开的血肉渗出鲜血。罗织刚刚那股愤懑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恐惧,掌刑司里暗无天日的痛苦回忆又涌上心头,但只要一想到李乐那个贱人要死了,她就一阵止不住的痛快。
萧珩语气平稳,但里面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寒颤:“说。”
她颤抖着嘴唇,一双诡异的眼睛盯在萧珩的衣摆上。
“御史大夫赵元...和赵疏影...”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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